北堂墨染抬眼,亦是带上凌厉:“本王说不必就是不必!”
室内一片寂静,谢相不再理会北堂墨染,转头看向谢嫣然。
谢嫣然同样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知道父亲在告诉她什么,她是谢家的女儿,谢家世代忠于黄道国,她也不例外,应当为黄道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更何况,她是巨蟹星主,身为星主,本就该保护自己的族民。
谢嫣然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大街上的景象,那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从前的繁华安逸已变成了人间炼狱。如果,只需要牺牲她一人就可以,那么,那么……
谢嫣然睁开眼,平静的视线掠过父亲,看向北堂奕:“皇上,巨蟹座星主谢嫣然愿前往大熊国和亲。”
“小姐,小姐,咱们到了。”
小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谢嫣然回过神来,看着小荷掀开帘子。谢嫣然匆忙带上面纱,搭着小荷的手走下车去,在她面前的是巍峨壮丽、高耸入云的宫殿。
谢嫣然抬头看向面前高塔式的建筑,嘴里喃喃出几个字。
“大熊国。”
☆、二
窗外天色阴暗,乌云密布,偶尔几只鸟雀蹭着地面飞过,发出尖利的鸣叫声,是要下暴雨的前兆。
谢嫣然独自坐在桌前,手里紧紧握着白玉的茶杯,太过使力,指尖都泛了白,然而杯里的茶水早已冷却,顺着白玉只给指尖带来冰凉的触感。
谢嫣然低头,缓缓呼出一口气,思绪还停留在刚刚她从黄道国带过来的最后一个侍女的暴毙上。
她是看着她被人抬出去的。
大熊国的人说侍女是水土不服,连医生都没有派过来,但是七窍流血的死法怎么可能是水土不服。
她来到大熊国已有一月有余,当初带来的人,触犯贵人被赶出去的、害了怪病不治身亡的、莫名其妙没了音讯就此失踪的……如此下来,她的身边如今竟是一个黄道国的人都没有了。
如果说一开始,谢嫣然还能安慰自己都是巧合,那时至今日,她再看不出来便是个傻子,她已经卷进了一个阴谋里,恐怕会很难逃脱。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人推开,发出轻轻的吱呀声。谢嫣然轻微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前温文儒雅的男子,大熊国的太子。
“太子殿下,”谢嫣然扯出一抹笑,“距大婚还有三日,您怎么今天来了?”
太子温和笑着走过来坐下:“星象司说今日有暴雨,我怕你害怕,来看看你。”
谢嫣然没有说话,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这位太子殿下时的场景。
那天她初到大熊国,一边惊诧于大熊国的高塔宫殿,一边随着内侍一步一步往上走,当走到最高处时,她便看见了这位太子殿下。
他穿着一身蟒衣紫袍,乌发由金冠束起,长身玉立,面容温和,身上自带一股皇家贵气。
纵使是和以美男子著称的北堂家叔侄一起长大的谢嫣然,也不得不默默感叹一句,世上竟有如此人。
后来几次见面,太子都对她礼遇有加,多处照顾。然而,谢嫣然却始终觉得有些怪怪的,那太子眼眸太深,深的她不寒而栗。而太子身边侍从,甚至是宫中众人看她是的眼光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尤其是几天前,她和小荷走在宫殿里,却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一个疯癫女子。那女子直直地冲着她扑过来,双眼泛红,面容枯槁,嘴里不停喊着:“他要害你!他们要害你!快跑!快跑啊!”
谢嫣然完全被吓懵了,直到宫内的侍卫把那女子拉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
谢嫣然回过神,再抬眼看那笑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太子殿下,心里不自觉带上几分警觉。
那太子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谢嫣然的冷淡似的,从侍女的手里接过一碗汤药,示意侍女退下后把药递到了谢嫣然面前:“听闻今日你的婢女出了事,你受了惊吓,特意吩咐太医院准备了压惊的药。”
谢嫣然微微一笑:“多谢太子关心,不过嫣然早已无事了,不必浪费汤药了。”
“不喝药怎么能行呢。”太子莫名坚持着,“我听说你这几日都没有怎么用膳,还是吃点药补补身子。”
“太子说的好奇怪,”谢嫣然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这压惊的汤药哪来的补身子的功效呢。更何况,嫣然只是有些苦夏,不是什么大事,太子不必忧心。”
那太子却是丝毫不让,一手举着汤药,一手抓住了谢嫣然的胳膊,竟是有了要强灌的气势:“谢小姐有所不知,这药是我国秘药,对身子很好的。”
谢嫣然心下慌乱,挣扎的力气也越发的大:“我说我不喝!”
谢嫣然使劲一抬手,把那一碗漆黑汤药打翻在地,太子的衣袍上也粘上了不少药渍。谢嫣然仓皇躲到角落里,看着那个之前一直温润的男子露出了隐藏至深的阴险面容。
“谢小姐,”他拉长了尾音,冷冰冰的说话,“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谢嫣然握紧了手心,指甲陷入肉里带来的刺痛却也无法掩盖下她此时的惊慌:“殿下,想做什么?”
太子低头叹了口气,又很是无奈地抬头看她:“听闻谢小姐是黄道国第一才女,应该不傻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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