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守也不计较他们忽略了自己,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与文才这般吃饭了。或许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马太守亲手为文才剥了虾肉,放在他的碟子里,“文才,这虾肉软弹鲜嫩,你多吃些!”
马文才都愣了,目光如炬地看着那个碟子,迟迟下不了筷子。这是他从小一直期望的事情,吃饭时有爹夹的菜,有娘喂的饭,以至于当初的期望有多大,后来的失望就有多大。到如今已经绝望的时候,这份关怀终于到来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了。
马太守提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卿婳只是笑着看着文才,她希望他能自己慢慢走出来。
马文才终究是动了,执起筷子,夹起虾肉,吃进了嘴里。马太守的那口气到底是下去了,又笑着继续将记忆中文才爱吃的菜都夹给他。马文才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夹的菜还是一一吃了下去。甚至在最后还夹了一筷子菜给马太守。
这顿饭吃的三个人都很满足,马太守临走前又嘱咐了几句话,马文才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态度明显好了许多,马太守也很是欣慰了。
回书院的路上,马文才很是沉默,卿婳也不打扰他。两人回到书院之后,谷大娘和谷心莲过来给卿婳磕头感谢,被卿婳拦住了。卿婳还当场叫来了王蓝田,让他今后不得再找谷心莲麻烦,不然就让太原王家来把王蓝田带走,王蓝田也是被吓住了,承诺不再找她们麻烦。这件事算是处理的干净,并没有给谷心莲造成伤害。
梁山伯他们刚刚在枕霞楼得知谷心莲已被人带走,后面陈夫子就赶到了。荀巨伯使了妙计,让陈夫子被几个女人拉入房间,荀巨伯再出来假装撞见,随后又以夫子之仪威胁陈夫子,陈夫子这才息事宁人。这件“学子们集体留恋烟.花之地”的事情才算是“完美”结束了。不过祝英台与梁山伯两人还是遇到了黄良玉,祝英台的愤怒离去也算是后来黄良玉前往尼山书院的一个理由。
这不,转天黄良玉就跑到了尼山书院门口,点名指姓的说要找梁山伯与祝英台。卿婳只听了一耳朵就不想再听了,拉着马文才就回去了。除了自己的事情,马文才很少见卿婳为别人生气,但这玉无暇明摆着是个女子,他这醋也吃不了。
卿婳晃了晃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生气,然后将她第一次见到祝英台的事情说了。“后来我得到消息说那女子被她的情.郎卖.了,我就派人将她救了出来,还送回了上虞。我原以为她会认清那男人,重新开始,可我昨日又收到消息,说她入了枕霞楼。呵!我真是没想到,她转头又去寻了那男人,将我留下的钱都给了情.郎。可钱总会用完,所以她被.卖.到了枕霞楼,那男的得了卖.身钱不说,还经常去楼里拿走她的赏钱。我实在不明白,她究竟看上了那男人什么?”
卿婳是真的不明白,这黄良玉的行为怎么和自己母亲说的不一样呢?马文才嗤笑了一声,揉了揉卿婳的头,“这种不自爱的女子,你理她做什么,既然她不珍惜,就让她去吧。”
“嗯。我已经决定不管她了,我已经将消息送了份给祝家八少爷,他若是愿意就让他去吧。”还送了份给马伯父,让他好自为之。这话卿婳没说,她怕文才心里难过。不过马伯父也是个聪明人,立即就和枕霞楼断了。
“婳儿!”
两人抬头,只见一男子正站在他们房门前,他穿着白色锦袍,上绘着青葱的竹子刺绣。马文才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刺绣与卿婳送自己的好像。这人,大概二十五的年纪,俊朗的脸上五官分明,剑眉斜飞,一双狐狸眼中正噙着笑意。
手上正摆弄着折扇,忽而折起忽而展开,整个人看上去颇为放荡不羁,但那双狐狸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让人心头发颤。
“七哥!”卿婳赶紧扑了过去,揽住了王献之的手。“七哥到了也不让人通知我去山门前迎你。”
王献之稍稍用力敲了卿婳的脑袋一下,“倒不用你去接我,今日书院的山门前可是热闹异常,可算是提前给我看了场好戏呐!……行了,也不说这个了,带我去观赏一下你的卧室吧!”
见卿婳与这人这般亲热,马文才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喝醋了,简直是将自己泡在了醋缸里。但这人又不是一般人,他只能陪笑行礼:“七哥好!”
卿婳赶紧拉着马文才给他介绍:“七哥,这是我在书院最好的朋友。”卿婳面上是笑着的,心里都快哭了,因为她忘记报备了,她和文才的事情。
王献之看着卿婳拉着马文才的手,眼睛都眯起来了,面上笑得却是愈发高兴。略微地向马文才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过卿婳,“走吧,先带我去问候山长,之前王卓然让他受累了,我正好向他道个歉!”
王献之自然看出她与马文才之间的不对劲,这会儿拉走卿婳也是想好好了解他们的事情。卿婳也想同他说说清楚,只能回头抱歉地看了一眼马文才。
马文才也不能拦着啊,只能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表达不满。
“所以,你这是认定了那个人了?”在山长为王献之提供的房间里,王献之一脸阴沉地问。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花啊,甭提多娇嫩水灵了,居然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摘走了,他都要气死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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