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就一个情字将你们一个个的弄成这样,至于吗?”余天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瓶,“这是我为你研制的绝情酿,饮后可忘情。”
“谢谢你。”
我淡淡撇了一眼,又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他不理解的问道。
“你不懂。”
“对,我是不懂!阿桃,我们是几百年的好朋友了,我是真的不愿看你受苦。喝了这酒忘记那所有一切痛苦之事,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我面无表情,脚下半步都没有停。
他见我如此,只能深深叹息一声。
“若是日后想通了便来找我,这瓶绝情酿,我为你留着。”
我能感受到他真挚的语气,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我就是不想忘记与猴子之间的故事,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因为那些记忆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依凭。
“阿桃!”他依旧还在做最后的劝说,“希望你知道,你的猴子已经不在了!他不再是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也不再是取经路上的孙悟空,他是斗战胜佛!无念无欲的佛啊,他不爱你!”
他的呼喊无疑是往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这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我就是不愿承认。
他是佛,他不爱你!
我一路恍恍惚惚,脑子里全是这句话。
他不爱你。
他不爱你……
直到来到千灵山终于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而我不知道的是,方才我与余天在锁妖塔下的对话在全被躲在暗处的小妖听了去。
“你说她不愿忘记?”斗战胜佛看着桌上的蜡烛,只留给小妖一个背影。
“是。”小妖笃定的说,“小的亲耳所听,她说……无论您是妖是佛还是魔,她都会一直等着您。”
他垂眸,许久的沉默,桌上的烛光摇曳,带来几分寒意,他挥手,唤他离去,不曾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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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云游至傲来国,他倏地停了云,望着花果山暗自出神。
“佛祖?”小仙童唤来了他一声。
他收回目光,却将眼望向了对面。
“千灵山……”他默念着,脑海里忽然出现那日她与他争辩的样子。
“怎么没有?我就是住在千灵山的!你不信?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好了,干嘛说我千灵山不存在啊!你说说你一个佛祖怎么这样啊!哎呀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女孩气灵动的眉眼,一撇一笑以及气嘟嘟的样子全部浮现眼前。想到这,他的脸上竟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一旁小仙童奇怪地问道:“佛祖,你笑什么?”
被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没什么……一只妖精罢了。”语毕,心底涌出一股悲伤,深到骨子里。他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阿桃,红尘再无他念,只有愿你早悟兰因。”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出自《杂阿含经》
第39章 还命
我站在千灵山望花果山,就如同五百年前那只猴子站在花果山望千灵山一样。
那时他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山顶的风吹起我的衣裙,随着风儿的轻拂,我的思绪也回到了以前。
脚下痒痒触觉使我低头看下去,那朵花儿垂着头似要枯萎,我于心不忍,连忙去打水给它,来来回回许多次,花儿还是垂着头,接着在我的注视下,彻底枯萎了。
为什么?
丝丝寒意让我觉得有些冷,恍然间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灵汐……”
抬头间,竟然是小白龙哭红着双眼站在我面前。
“敖烈?”
如今阿桃与灵汐的身份,于众人再无保留,敖烈没见过我原本的样子,可自上次我与摩昂摊牌后,想必西海也没人不知了。
眼前这个平时桀骜不驯的小霸王一开口竟泣不成声。
“我大哥……我大哥他……”
“他怎么了?”
“他为保西海与恶龙相斗……如今命悬一线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哽咽。
“昏迷中,他一直叫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大哥他喜欢你,我求你,去见见他吧,求你了……”
心里一颤,微张的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拳头紧攥着衣襟,应了下来。
一路上心里都沉甸甸的,复杂的情绪一时间难以自抑,那风吹过西海的湖面,海浪翻滚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心。
一路疾行未耽搁半刻,可到了西海,我那双腿却怎么也迈不进去。
敖烈心急难耐,不顾及旁人目光,拉着我匆匆进了摩昂的房间。
屋子里陈设一点都没变,然而目光看到的,只有榻上那个男人。
他脸色憔悴,再无半点昔日风采。
一次又一次的逃离,除了这条命,我想与他割断所有脉络,也不曾有过一丝惋惜。上次一别,再相见,我的心里生出深深地愧疚,这份愧疚,与他救我无关,与如今他受伤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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