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就好。”李轩见怪不怪,“十班学霸嘛……”
包荣兴好奇:“你是这学期才调到十班吧?”
“是啊,”李轩承认,“还好认识得迟,要一开学就给我这个氛围,还不如给我一棍子痛快……”
黄少天跑回来一把接过球,“后悔去年考那么高了?”
“这也没有。”李轩摸摸鼻子,“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倒是你,这次考完老魏没念叨死?”
“多谢关心,”黄少天漫不经心地投篮,“你说老魏三十出头,又是个男人,怎么比我妈还厉害。”
李轩拍拍黄少天的肩,没有回答他的自言自语,说魏琛嘴碎实在是太有针对性,他一门心思地认定黄少天是根好苗子,不肯放任这人随波逐流,当年选文选理黄少天家没什么想法,和班主任吵了个天昏地暗,后来魏琛还是放心不下黄少天,和学校上层大闹一通力排众议去文科班当了班主任,按照往年的惯例,他应该去带理科重点班,给自己的三十出头攒更多的成绩和升学率,现在在文科班上对牛弹琴的数学课,牛还昏睡过去一大片,对黄少天是真的掏心掏肺,高二那年的数学竞赛也是他逼着黄少天报的。
“老魏对你是真的好。”方锐说。
“我都怀疑我是他私生子。”黄少天当时趴着栏杆说,指间夹着一根袅袅的烟,眼睛隔着朦胧的烟气看远处的山,“再想想,要是有我这么混的私生子,老魏肯定得气死。”
楼下的喜报是新鲜的,大红纸黑墨,不知道是哪位老师端正漂亮的一手楷书,墨迹新鲜到还能一手抹花,一等奖的后面孤苦伶仃地跟着个全校闻名的小霸王,指导老师缩到没有,黄少天茫然地抖抖烟灰,好歹在卷面上和黄少天的名字占一样的板块呢。
第二天小霸王的名字花了一半,黄少天在魏琛办公室老老实实待了中午两个钟头,做完了一套理综。
“你真的不打算转理?”魏琛问黄少天,“高三的时候会根据高二的总名次重新划分重点班,你回去好好想,想好再告诉我。”
“我想好了。”黄少天说,“我学文。”
“你的天分不学理可惜了。”魏琛说。
“我不学文也可惜,”黄少天说,“还是学理更可惜。”
魏琛在办公室一根接着一根的点烟,黄少天沉默地站着,最后那张申请表和空烟盒一起被丢进了垃圾桶,窗外是鸡飞狗跳的操场,烟灰在阳光下脱离引力向上翩翩起舞。
黄少天咕噜咕噜往下灌水,汗水和嘴角漏下的一点水一起往下掉,喻文州买的矿泉水喝了一半拿在手里,单词本和试卷又整整齐齐塞好装进兜里,黄少天灌完一瓶水,看向喻文州:“我最近好像总看见你在这边背书,”他又瞄准垃圾桶扔空瓶,“怎么,你们理科生还背这么多东西?”
“闲的,”喻文州说,“教室里面热,操场上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黄少天兴致索然地“哦”了一声,矿泉水瓶刚好落在垃圾桶里面,他把视线从空瓶子上挪回来,“走吧,快上晚自习了。”
喻文州没动:“你先走吧,我再待会。这时候我不方便回去。”
黄少天懒洋洋地看他:“怎么?弟弟,你被人欺负了?”他有点好笑地说,“不是据说我是学校里最凶的?还有人找你麻烦?你是不是没告诉人你是我罩的。”
“你想哪去了?”喻文州无奈地笑,“班上有几对现在还没聊完,我回去多破坏气氛。”
这句话不知道戳了黄少天哪的笑点,从乐不可支中抽空问,“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一直忘问了来着,你叫什么名字?”
“喻文州。”喻文州说,伸出一只手,“怎么,天哥真打算罩我?”
“算了吧,”黄少天懒洋洋伸出手轻快地拍了一下喻文州的那只手,“好好当你的好学生,和我扯上关系可没什么好事,说不定罩不了你两天就该被人找麻烦了。”
“喻文州,”张佳乐琢磨,“很耳熟啊。”
方锐凑过来:“喻文州?我操!喻文州?”
“哇塞锐锐?”李轩搂着方锐的肩问,“真人不露相,你还对带把的感兴趣?”
方锐没好气地说:“滚边去。”又说,“你理科第一?”
“不是我说,”李轩感叹,“黄少天你们几个对喻文州这三字也太不敏感了吧?文科班那些姑娘不是天天往我们班跑看喻总吗?”
“你也知道是姑娘,”黄少天摊手,“我看起来很像是天天往人班门口跑着送情书的人吗?”
喻文州诚实地点点头,“是,这次运气好。”
“学霸您好,”黄少天诚恳道,“学霸再见。”
“你也好,”喻文州想了一下,“文科数学第一。”
黄少天没回话,他冲着喻文州笑了一下,“补课最后一天,弟弟,翘晚自习吗?”
“黄少。”喻文州无奈地喊黄少天,显然还没从弟弟的惊吓中缓过气来,“如果你的后援会和迷妹没搞错,你应该比我小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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