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来这里找我。真是一群蠢人。”宝玉说着摇了摇头,冲着黛玉道:“明日再来找妹妹说话。”说完便走了。
宝钗笑着说了句:“真是顾头不顾尾。”说着便冲着黛玉道:“我也回去了,林妹妹早些休息吧。”
“雪雁,送宝姐姐出门。”黛玉吩咐完,便打算早些歇息。
紫鹃伺候黛玉上床后,睡在黛玉床边外侧,想着自从那薛宝钗来了贾府后不过几日便和宝玉混熟了。虽说黛玉已经几次严厉呵斥紫鹃不让她擅作主张参合宝玉的事,可紫鹃仍旧觉得自家姑娘将来必定是宝二奶奶。
这话虽嘴上不说,可心里仍旧是这么想的。如今被想着宝玉整日和宝钗在一块玩耍自家姑娘倒是和宝玉越发疏远,紫鹃翻了个身始终睡不着。
黛玉本就浅眠,在紫鹃翻了两个身后彻底睡不着了。“你翻来覆去的到底有什么事!”
“姑娘,我出去睡吧。”紫鹃说着便要起身,搬了床铺去外面软塌上。黛玉叹了口气道:“眼下天冷,外间又没炉子,冻坏了不好,你有话就说。”
紫鹃侧了身,拢了拢被角,压低声音道:“这话我不敢说。”
说起来,自从紫鹃跟了黛玉后,这吃穿用度都是紫鹃一力打理,不可谓不尽兴,旁人想不到她都能想到,旁人做不到的她也极力做到。黛玉来贾府带了奶妈和雪雁,如今那奶妈早就不知去了哪里,而雪雁到底年纪小又粗心,只有紫鹃事事为黛玉周全。
“让我听听!”
“宝姑娘自来了府里,和宝二爷走的很近,虽说宝姑娘是来参加小选的,可是我想着等过了年,这宝姑娘也不知小选结果如何。”紫鹃说完,看了一眼夜色中的黛玉。
黛玉轻叹一口气,翻了个身道:“到底是我太惯着你了,纵的你无法无天,宝二爷和薛姑娘的事也是你能瞎说的,不管她们有没有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黛玉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你还记得以前的袭人么!”
紫鹃心下一动 ,宝玉屋里的袭人当年是宝玉身边第一人,何等的有面子,后来不过是太太一句话,就直接打发了出去。
黛玉见紫鹃不再说完,便不再多语,有些事要是紫鹃再想不通,那黛玉也懒得再说了。
这日一早,张瑛便打发了人来接黛玉,一辆马车带着张瑛和黛玉一起去了城里的静恩寺。静恩寺虽地处偏僻可景色宜人,宝象庄严。一行人下了马车,沿着山路步行数了半柱香才到了大门口。
张瑛捧着手炉说道:“这静恩寺不许香客直接坐马车到门口,必须步行一段,不知妹妹可适应。”
黛玉笑了笑说道:“这才是佛门清净地。”
两人相携入了门,在大殿那上香许愿后便在后院厢房坐下。
黛玉看着早就备好的斋饭道:“嫂子真是个妙人,这般周道。”
“这算什么,不过是顺势而已。”张瑛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黛玉碗里,“这是静恩寺独有的菜色,妹妹尝尝。”
黛玉吃了两口,说道:“我想为父母立往生牌位。”
“妹妹大孝,应该的。”张瑛说着便出门打发人去找寺院主事。
没一会,便见着一大和尚过来,见了张瑛和黛玉双手合十道:“两位女施主,不知要为何人立往生牌。”
黛玉上前道:“为父母。”
大和尚低着头嘴里念叨:“阿弥陀佛,女施主大善。”说完便道:“请施主写下名字和生辰八字。”
黛玉早有准备,紫鹃拿出一封昨夜便备好的单子递给大和尚,大和尚打开一看,笑道:“这位的往生牌已经有了。”
大和尚说完,见黛玉一脸诧异,便笑着道:“倘或施主不信,可随老衲前去一看。”说着便引着黛玉和张瑛往前走。
黛玉暗想,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甚多,兴许是个同名的,而张瑛却想着这世上绝不会有这般凑巧之事,只是林家人丁单薄,还有谁会做这事。
大和尚指着一处排位道:“施主请看。”
黛玉一见,果然写着林如海三个字,生辰八字都一样。张瑛奇道:“林妹妹,林家除了你可还有谁在京城。”
黛玉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旁人了。”黛玉看着林如海往生牌,冲着它磕了头后对大和尚道:“在我父亲旁边立我母亲的往生牌,不知可否方便。”
“自然方便。”大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便出去了。
黛玉看着林如海的往生牌,只觉得这事蹊跷,难道是父亲同僚,可再一想,林家早就没了人,绝对不会有人干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事。
张瑛看了看黛玉,觉得好笑便道:“难道是林姑父的儿子不成。”
“琏嫂子瞎说。”黛玉说完,陡然一怔。有些事不能多想,就好比黛玉自从得知自己父亲为了皇上连命都不顾,把自己丢在外祖家后慷慨赴死,这期间竟然一点口风都不露,由此可见在父亲心理,为皇效忠比任何事都重要,重要到不顾妻儿,不顾自己性命。
眼看着黛玉情绪低落,张瑛有意拿话打岔:“这静恩寺景色宜人,不如我们逛一圈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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