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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并不叫基督山,他有个名字:爱德蒙.唐泰斯。
很久以前,爱德蒙是马尔赛的一名船员,有着爱他的父亲与美丽的未婚妻。一次出海航行,船长因肺病去世,死前交给爱德蒙一封信,求他秘密的带给一个名为努瓦蒂埃的人。
爱德蒙看可怜船长的痛苦神情,怜悯的答应了。
他回到马赛,准备将信在约定的时间地点送出去时,两个人发现了他的目的。他们一个倾慕爱德蒙的未婚妻,一个恼恨爱德蒙即将接替船长的位置。他们共同之处是对于他深深的嫉妒。两人一合计,决定将他诬告上法院,用左手写了一封匿名信,递给了当地的检察官。
检察官将爱德蒙带到办公室,询问他是否有叛国行为,爱德蒙慷慨激昂的否认了。他将信交给检察官,希望能洗脱罪名得到清白,然而检察官却一意孤行的判了他终生监~禁。
因为那封信里要交给的努瓦蒂埃先生,正是这位检察官的父亲。
努瓦蒂埃是个波拿巴党徒,检察官却忠诚于路易十八皇帝,他唯恐爱德蒙揭露自己父亲的身份而影响自己的仕途,用最严重的罪名将爱德蒙打入监狱。
爱德蒙在监狱里呆了十四年。
他绝食过,祈求过,然后遇见了一个试图逃狱的神父。神父将自己所有的知识和一张藏宝地图交给了爱德蒙,那张藏宝地图是凯撒皇帝埋下的宝藏,爱德蒙挖通地道逃狱后,立刻找到宝藏,从此摇身一变,化为基督山伯爵。
他的父亲死于饥饿,他的未婚妻嫁给了陷害他的两人之一。
——检察官维尔福,银行家丹尼尔,倾慕者费尔南。
基督山伯爵发誓报仇雪恨。
他送给了伯爵夫人毒~药,找到了仇敌背叛主人的证人海蒂,接纳了曾被维尔福掩埋却侥幸没死的私生子,然后准备着一击命中的狠绝。
现在,他的一切都被贝内德托——这个私生子揭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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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以为谢珉只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但没有想到他的思维如此缜密,能从被自己掩埋过的过去一丝半点的痕迹追寻到他的曾经——那是格外美好也格外残酷的回忆。
“你真的长大了。”基督山伯爵有些感慨。
“那么,您答应了我的请求?”
“为什么不呢?”基督山思索片刻,“你想救的人是爱德华.维尔福吧?”
想起那十二岁的男孩,谢珉点点头:“没错,他母亲杀死多人罪孽深重,他却是无辜的。”
“那你想过没有,维尔福死后他怎么生活?你带着他吗?他会恨你一辈子。”
谢珉淡淡道:“我养他到十八岁,到时候继承了遗产我就走。”
“遗产有你一份。”
“您让我待在丹尼尔的银行里,大概不那么简单吧?”
基督山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我的确有意让你接受他的银行。你有这个能力。”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既然你自己都不担心,我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基督山签下一行字,“三个月后,你会出庭法庭,给这位维尔福先生最后一击。”
谢珉点点头,他拿起便签,转身离开。
“——贝内德托。”
基督山忽然叫住了他,“你真的决定了吗?这样做,你会被世人看为忤逆不孝的牲畜。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你的血管里流淌着他的血。你真的决定面对后来的一切了吗?”
谢珉头也没回的摇了摇手。
“是的先生,我不在乎世人的评论,我不理睬虚无的血脉,我不信仰仁慈的上帝。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公正的事情。
也许他们眼中的法律在我心里不值一提,也许他们轻蔑的规则在我心里重若千钧,也许他们不理解我、嘲讽我、厌恶我;但我就是我,永远也不会变,永远也变不了。
我用自己的方法维护心中的规则与认知,无关其他。”
基督山沉默了,他盯着谢珉的背影,直到修长的青年远去。
他不理解他,却尊敬他。
因为任何一个能够坚守自己内心、毫不为外物所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固执如石头的人,也许不会赢得赞同,却没有人会去鄙夷他的心……因为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更换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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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法庭的证词很详细,详细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仿佛就站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站在维尔福的身边,冷静的看着他将自己亲手埋葬,撒上泥土,用脚踩实;他抬眼盯着惊慌失措却强作镇定的检察官,仿佛隔着时间的长河,用婴儿清澈的眼凝视险些杀死自己的父亲。
丹尼尔夫人在法庭上昏倒了,她偶然起兴致来看的结果,终于知道了儿子活着的消息。
维尔福失去了一切,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宅邸,看见了基督山伯爵与躺在他脚下的维尔福夫人。那个美丽的贵族女人已经知道维尔福明白谁是凶手,她自尽了,用自己的毒~药。在她死前,这疯狂的母亲甚至想先毒死爱德华。可是被基督山拦住。
维尔福盯着基督山,他透过这张脸,看见了二十年前那个被他污蔑入狱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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