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熟悉的绿色身影越来越近,与他们一步之遥,静静的站立。
“月姑娘,可好?”
净初停在那,却发现自己只能问这两个字。卫无忌看着她,许是想到了莫循,还有身旁哭得让他心疼得紧的莘月,手心不自觉的攥紧,他冷声道:“何为好?何为不好?就算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净初在心中长叹一声,莘月啊莘月,你是何其有幸,能让莫循和卫无忌如此心存爱慕和尽心维护。
净初不答,而是看着莘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绢纸,递给莘月,平静的注视着她,心头是难以言喻的无能为力,“这是……九爷给月姑娘的,我想等你看完后,你所有的疑问,都可以解答了。”
打开绢纸,心头五味俱全,手一松,任它滑落,雪地中那三个清逸的字迹异常刺眼,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莘月闭上了眼睛,而她眼角的泪水从未停止。
“月姑娘,你还曾记得,我问过你,你怕吗?如今,你可曾悔?”
声音里弥漫着无可奈何的悲哀,或许莘月也早已预见了这样的结局,只是心里有个执念,始终不肯离去,所以无论怎样都想要跟命运赌一次,赌自己能够扎根在他的心里,就算结果是遍体鳞伤,也要一意孤行。
这样的苦,这样的痛,都是自己作贱得来。
莘月拾起绢纸冲进屋子,用剪刀剪成一片又一片,卫无忌担心莘月安全,也随着她一同进了屋子,莘月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一套的楼兰衣裙,是莫循赠与自己的,此刻看来可笑得很,她一把扯下头上连着纱巾的珍珠发箍,双手用力,珍珠刹那散开,叮咚作响地敲落在地面,纱巾碎成一只只蓝色蝴蝶,翩翩飘舞在风中。
净初看着那地上的片片蓝色,无奈轻叹,莘月若是知道莫循把龟兹王宫大汗赠与的那套象征着嫁衣的衣裙送给自己,此时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自大年初一已过了许久,夜晚幽深朦胧,莘月看着屋内灯火通明,犹豫了一番,终是吹起了一曲《白头吟》那悲凄孤清的曲调在石舫久久环绕,不肯散去,净初独身坐在自家园子里的石凳上,听着不远处那笛声破空而来。
循声望去,莫循啊莫循,你一心一意的跑远,自以为待莘月最是公平,却忘记设身处地的想,倘若今日角色转换,你还会像现在这般疏远吗?
莫循听着屋外的笛声,俊雅的脸上更是白上了几分,他拿过拐杖支撑着身子来到门边,他想要开门看一看他心中的姑娘,可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的放下手来。
后听门外人道:“你曾说过我的心意和《白头吟》的曲意不合,所以转折处难以为继,今日我的曲意和心意相通,应该吹得很好,但我宁可永远吹不好这首曲子,永远不懂它的曲意。”
说到后来,即使莘月极力克制,声音依旧微微颤着,显而易见的哭腔。
最后双手用力,一声脆响,将手中竹笛折断放在了地上,随后便跃上墙瓦消失在了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不管你我是否曾经把酒笑谈,曲乐相合,从此后,你我东西别,各自流。
☆、离别
【第十三章】
石舫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可莘月出走的事情却是确确实实的,那隐隐的一种沉默压抑的气氛在暗处漂浮着,让人难受得紧。
莫循每日里做得最多的便是面对着那被折断的笛子独自黯然伤神以及发动了大漠各部落的人手去寻找莘月,纵然平时淡泊,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似乎没有了一丝的朝气。
她不在了,仿佛就连他的喜怒哀乐也一并带走了。
推开门,“哗啦啦……”满屋的红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净初低头一看,那是莘月写给莫循的话,红叶上娟秀的字迹字字暖心关怀,句句情意绵绵。
她拾起一片又一片的红叶放进木盒中,推进莫循的怀中,看见他满脸的淡漠,却只是把盒子抓的更紧。
“小月回来了吗?”
莫循嘶哑的声音传来,净初顿住,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与她无关,她不太敢去看他的目光,低了头去,又微微摇了摇头。
“她,还会回来吗,我是不是伤着她了……”
莫循的声音微不可闻,却很清晰的传入了净初的耳朵,心底一痛,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发现想要的是什么,苦笑,“九爷,你以后还会拥有更多的,相信我!”
莫循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她不说话,灯火隐约中,仿佛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莫循那苍白的脸色和闪着幽光的眸子清晰异常,随后却自嘲般的笑了笑,转动轮子进了里屋,望着他刚才待过地方,听着他吹着那《白头吟》的曲调,深刻的压抑与无奈透过皮肤直直的传进了净初的心里,她的脑中清晰却也乱成一团,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她能做,只要能让莫循欢喜的她便能做,就算待在他的身旁,不是他心上良人又有何用?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虽过了大寒的日子,却不见得有丝毫的回暖,莫循正在纸张上泼墨挥洒,写着的正是一个“月”字,秒在飘逸,他心里在意,写得的更是好。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莫循轻声道:“天寒地冻,你可否煮壶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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