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虽好,色泽而白,她喜欢梨花,道的是,梨花的素淡芳姿,又有着果可供生食外,还可酿酒,制梨膏,梨脯,以及药用的好处,但是不是从她喜欢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又忆起她离开前的那一晚,她鬓边的那一朵绢制素雅的棠梨花,“梨”为“离”,主离散,可他多想与她一辈子的守候不分离,陪伴到白首。
莫循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梨园待上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回到了竹馆,待他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已身处竹馆的屋内,手中握着的是净初所赠予自己的荷包,莲花白玉的如意结躺在掌中,无瑕得仿佛能照映出莫循那一脸憔悴的面容,一双微红的眼睛,无竭的思,不尽的念。
“我把我所有的喜怒哀乐统统给了你,可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莫循对于净初而言或许真真是应了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这种事,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里,原来是不知不觉的。
阳光穿过云影下,一道道暗黄的光氤氲开来照在莫循的身上,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荷包,心口处一遍一遍想起那些痴缠的温柔,那些曾伤害过,曾放弃过,曾遗落她独自一人的的时光,那些还未与她相守的时光如今想想,突然想不起自己又是怎么度过的,他的回忆里竟然处处都有她,竟想不起一刻是没有净初的存在,莫循心口压得紧紧的,一一的涌现在眼前,一一的刺痛了他的心。
“九爷。”
一道女声响起,让莫循原本静止的身躯轻颤了几分,缓缓的回过头,只见一张俏丽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莫名顿生出一种苦涩,到最后反而愈发不想说话,便又侧了头去,莘月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抚摸着肚子往莫循身边走去。
“九爷,我求你一件事,求你务必答应我。”
莘月目光坚定的看着莫循,可莫循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又是以请求的口吻却是不可拒绝的内容,她曾多少次用这样的话对莫循说过了,单单不论她自己,且是卫无忌已然是让莫循险些失去性命,如今又轮到了她与卫无忌的孩子,她似乎总能有一切的把握去让莫循答应,以前是感情,如今的是拿一条活生生的还未出生在这世上的生命去捆绑他,她素来知道莫循的为人如何,他品性心善如水,大爱无私,他肯定不会对此见死不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能一次又一次的以请求来达成她的目的。
“我不答应。”
莫循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凝望着手中的荷包静静的开口道。莘月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她甚至还未开口说是为了什么,他便已经拒绝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手中的物品,眉头紧蹙,尔后又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咬了咬牙,快步走近到莫循的面前,决绝的说。
“九爷,我知道你是生了我的气,净初的离去我也是无法子,无忌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他一出生就带着某种目的性,成为控制无忌的把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够了,小月!”
莫循紧紧的抓着手中的荷包,转过头直直的盯着莘月,他眉眼中的怒气可想而知,就连在一旁的莘月也不免有些被他这番举动给吓住,僵持在原地微张的嘴,有些说不下去了,后又听莫循继续说。
“我不答应你,不是因为净初,我也不想你这么误会她,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知道,她也只会想着法子连着我一起去帮你......”莘月听到此处,面色有些微红,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不妥,也只能垂下眸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回应起,莫循稍微平息了怒意,看了看莘月,转动着轮椅去到了窗边处,望着离屋子不远处的竹林,常青的绿让人如沐春风般很快就平下了心。
“我知道皇上要你进宫,我也知道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你这样做是为了卫将军,可我身为医者,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孩子受这样的苦,用药物催产稍一出错,你和孩子的都会没命。”
莘月听到这里,眼神也略显伤痛,这样最坏的结果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她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助自己,在建安城中,除了卫无忌,就只剩下莫循能够对抗得了当今的皇上,能遇到莫循,是她生命里最大的盾牌,如今也只有他,能够护得了她和孩子的周全。
在莘月抬眸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已经变得没有一丝的犹豫,就算没有面对着莫循,但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已经漫延在这所屋子中,果决和肯定。
“我愿意用性命做赌注,赌你会赢!如果你不答应,我会设法去找别的医师,我是事在必行!”
她的话说的明白,也毫无商量的余地,说话间泪水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身子颤抖着明显是动了很大的勇气才能定下这个决心,莫循坐在窗边静默半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看着莫循,莘月心里虽有无奈但也不责怪他,毕竟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难以一口就应承下来,虽然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让莫循答应,但她知道莫循绝对不会放心,把她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只要有这一点,她就有勇气踏进这石舫,这竹馆去请求莫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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