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使命,就是作为红骷髅大人的容器。我们伟大的领袖将使用你的面貌行走在世间,这是你的荣耀。”
“是吗?”未记名眯起眼睛,“那我该做点什么来‘赢取’这份荣誉?”他将赢取这两个字咬出重音,讽刺道。
“只要你配合,痛苦的过程不会太长,”佐拉试图继续他的洗脑大业,“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是我们所向往的,在九头蛇掌控的未来,不会有鲜血和无谓的战争,永久的和平即将到来。”
未记名喜欢生活和平这个方面,但实际并不是很在意关于世界是否和平的问题,他生于战火,早就习惯了那种硝烟中来去的危机感。对世界上其他人的漠视,大约是源于觉悟不太够。
可惜觉悟很够够的佐拉像个疯子,作为范例,完全激不起未记名想要提高自身境界的欲望。
“我挺喜欢现在这个世界,”未记名回复道,“改变的话也太麻烦。”
佐拉大抵也意识到仅靠搭话无法改变未记名的想法,这个愚昧的、空有力量却无与之匹配的觉悟的男人,显然无法理解红骷髅大人伟大的理想。
他干脆利落地用解开镣铐的方式回答了未记名的拒绝。
钢铁的桎梏一解开,未记名立刻坐起来,一手肘击向离他最近的研究员,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他一边起身,一边加大手上的力道,可以说是示威地盯着佐拉博士的屏幕。
“如果你想用一个研究员的命威胁我——”
“不,佐拉博士,我只是想杀了他,”未记名挑眉,“他刚才弄疼我了。”随着未记名越来越用力,他手上的针孔开始渗出血迹,顺着手臂蜿蜒流下。
佐拉没说话,屏幕上绿色的光点却组成一个扭曲的笑容,未记名忽然觉得从左手臂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研究员的挣扎也开始剧烈起来:他好像看见了挣脱的希望。
然而在全身肌肉麻痹之前,未记名准确地用还能动的右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未记名几乎在尸体落地的那一瞬间,也跪在了地上,他颤抖地伸手去摸左臂上痛觉的源头,触手是一个冰凉的金属圆环,正中间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盛装着什么半透明的红色液体。
有人来把研究员的尸体拖了下去,未记名整个人浑浑噩噩,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颤抖,握拳的手指节已经雪白。
“蠢货!”佐拉本来还气定神闲地盯着未记名,倒计时一过一分钟,他却开始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打下手的研究员来,“告诉你注射一毫升!你注射了多少?”
未记名慢慢停下颤抖,好像彻底失去了意识,拳头也放松开来。
“一…一点五…”研究员吓得手都握不稳控制器,“可他…他杀了——”
“这可是红骷髅大人的宿体,”佐拉博士的语气十分冰冷,“他杀了谁与你无关,连这样简单的指令都无法完成,或许下次应该由你去帮‘士兵’解冻。”
“不,不,我一定不会再犯的,求您了——”
谁都知道,“士兵”刚醒过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杀几个研究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绝不要成为那一地尸体中的一个。
佐拉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就听见一个嘶哑至极、比平时虚弱许多的声音问道:
“士兵是谁?”
如果机器能有愣住这样的表现形式,现在佐拉的主机就应该死机十秒,以示敬意。未记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由蜷缩的姿势改为盘膝而坐。显然臂环里的针剂并没有对他造成永久性伤害。
“简直不可思议,”佐拉博士喃喃道,“简直不可思议。”
红色针剂的作用纯粹是给人体带来超负荷的痛感,从而防止未记名作出过激举动。从以往实验体表现来看,差不多零点八毫升就能制服成年男子,一点三毫升以上会导致休克。
未记名挨了一点五毫升,居然还能在几分钟内从地上爬起来,不愧是红骷髅大人选中的宿体。
“士兵是谁?”以为佐拉没有听清,未记名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他隐约记得那个绑架他的人就被称为士兵。
如果士兵不是九头蛇内部的互相称呼方式,那应当是同一个人没错了。未记名想起那人的钢铁左臂,颇为感兴趣地想到。
他还没完全从疼痛中清醒过来,作普通的对话也稍微有点吃力,但这并不妨碍他问出自己想问的。
“士兵是组织的资产,”佐拉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资产,听起来不像个活人,未记名脑内立刻联想到了机器人——他立刻否决了这漫无边际的幻想。自己用手/枪在对方小腿上开了个洞是不争的事实。
“你很快就能见到资产了,很快。”佐拉保证道。
研究员抖抖索索地上前来,把未记名扶回病床上,一达成目标就窜得老远,生怕步了自己前辈的后尘,也被拧断脖子。
未记名头朝后靠在病床的靠枕上,丝毫不在意脆弱的脖颈就暴露在敌人眼中。双手交叠置于腹部,他就这么,当着佐拉的面,开始闭目养神。在场的都是第一次见到心这么大的俘虏,脸色有点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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