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记名借系鞋带的动作拎起他们桌子底下的那个一级包,顺手把收集来的各种□□震爆弹饮料止痛药统统扔进包里。可惜至今他还没捡到任何枪支。
得去更多地方看看才行。
饭后扎上一支针,半年不用看医生。未记名数着,这是第七支药剂。
幸亏他惯常的坐姿就是挺直脊背,也不必担心突然改变坐姿引起怀疑。他背后的一级包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见,别人的手直接穿过去也没有丝毫反应。
奇怪的是,这些物件在触碰到其他东西,就比如说椅背和地板的时候,是有碰撞体积的,不会直接穿过去,或者与某物重叠。
未记名差不多习惯了这种痛感,大概就和子弹贯穿小腹那一瞬间——不,那一瞬间是感觉不到除了惊讶之外的情绪的——应当是五秒之后,忽然爆发出来的、在神经中迟滞累积的疼痛差不多。
只是这种药剂带来的是全身性的痛感,持续时间也更长。
未记名轻舒一口气,呼吸有点颤抖。他发现随着药效的发挥,自己看地上散落的物资也更清晰,从模模糊糊的幻影,到现在与正常的东西没什么区别。
或许自己突然能看见这些物资,就与九头蛇给自己注射的无论什么药剂有关。
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未记名很好奇九头蛇为什么会把自己也作用未知的药剂给首领的备用宿体使用。
或者这个药剂原本不应该带有这种功效,在自己身上才格外不同。
佐拉开始操控机器人完成注射任务,未记名头次见到他机器人体型的时候完全被丑到了。方方正正的头上是个红光闪烁的、他推测是摄像头的东西。
胸腔正中间是个方块屏幕,佐拉的脸就从那里投影出来,比只有绿色的显示屏好得多。
除了注射药剂之外,佐拉还要求他完成一系列体能测试,比如最基本的握力。未记名在这方面还真的没什么提高。
他一开始以为这样持续的测试是为了避免药剂真有什么副作用,后来看见研究员失望的表情,才想到或许这药剂有提升体能的功效。
可惜看起来完全没用。
佐拉如果有头发,现在估计都要把自己的头发揪秃,向红骷髅大人看齐。本来想给首领一个堪比美国队长的新身体,才把勉强研制出来的稀释版血清用在未记名身上。
珍贵的稀释血清来源于美国队长的血液,样本本来就不多,实用性更加受到每个人耐药性的限制,一不小心控制剂量,就很容易让实验体死亡。
未记名的抗药性是佐拉见过的人中最高的,所以他才将五支药剂的限制提高到十支,准备用完所有的库存血清,再为红骷髅进行意识转移手术。
还有三支药剂,每隔四小时注射一次。十二小时后手术就可以开始。红骷髅大人已经等不及了。
放开握力器,未记名打个哈欠,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托腮,看着索拉在那里忙来忙去。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
佐拉示意他伸出手,把针头刺进他的血管,抽了半管血,把试管放进未记名不认识的仪器里,看一遍电脑屏幕上的分析结果。
他也没有检测出任何异常,就像一开始班纳博士和托尼没有检测出未记名体内的生物毒素一样。
现在应该是下午,距离下一次游戏开始只有十几个小时了,未记名没有自杀的爱好,但他居然有点期待红骷髅如果占用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接受到跑毒提示时候的懵逼感。
希望他到时候不会活活气死吧。
“你猜怎么着?”未记名似笑非笑地盯着佐拉的屏幕,“我感觉你们员工待遇真不错,就是人人有点中二病。”
佐拉其实很赞同未记名的观点,因为病得最严重的就是他们伟大的领袖红骷髅,这一点基本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不想加重中二病的九头蛇特工不是好九头蛇,大概就是由此而来。
他什么也没说,机械构成的骨骼构造转过去继续调试他的药剂。
当然,转身对他来说并不等于放弃背后的视角,扫描三百六十度的画面对机器来说实在太简单。
佐拉依旧在观察未记名,他觉得后者的气场得到了微妙的改变,好像从简单的“乖巧”模式切换成了别的什么,换掉了那套一看就是标准白领的衣服之后更加明显。纯黑色战斗服给他一种更危险的气息,佐拉感知不到正常人的嗅觉,不然他就会发现未记名身周的硝烟味加重了。
那双眼睛,虽然与普通人无异,甚至由于虹膜颜色在光照下尤其的浅,而显示出一种脆弱的错觉,透明的蓝色好像随时都会碎掉。
但是仔细看起来,未记名的眼神跟红骷髅大人像极了,其中并没有其他人的位置,只是漠视了任何站在他眼前的存在,自顾自地思考分析。他好像对可能影响自己生死的药剂都不感兴趣。
红骷髅大人的眼睛看着九头蛇更远的未来,那未记名看着什么呢?
未记名看着墙角那杆S686霰/弹/枪,露出了众生平等的笑容。
复仇者大厦。
死侍瘫坐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在长达二十四小时的上蹿下跳、外出找人帮忙之后,就算是他也很累了。
虽然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他却也完全没法闭上眼睛休息。二十四小时了,绑架的平均存活时间是多少?死侍爸爸才不信那种莫名其妙的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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