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后坐力和归零使镜头有一瞬间偏移。
眼前划过模糊的红色,对面那真的是山坡吗?未记名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他忍不住从倍镜前抬起头,伸手揉了揉眼睛。
手上是什么?未记名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沾到脸上,划过眼睑,导致他一下子甚至睁不开眼。脚下的草地比寻常泥土更柔软些,但又不像暴雨后那种泥泞感。
未记名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他放开枪支,挣扎着、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他勉强睁眼,视线里是红色色块,他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满是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
连刚才开始落下的雨滴也是红色的,打在尸体上。
地上、他脚下踩踏的尸体上。
山坡整个都由尸体堆叠而成,男人、女人,有些手上抓着枪支,另一些没有。几乎无限量的鲜血从他们胸前、额头上、四肢的弹孔涌出来。
刚才以为是露水的、已经浸透了衬衣和裤子的液体也是猩红色的。未记名鼻腔里盈满了刺鼻的铁锈味,几乎要吐出来。
一个小女孩从尸体之间坐起来,拢了拢全然被血液浸透,湿哒哒地黏成丝丝缕缕的头发,歪头盯着他。
“未记名哥哥。”
翠丝看起来完美极了,除了发丝湿透,没有受伤,衣服干净整洁,没有死侍向他展示的“恐怖片”里那种阴森可怖的笑容,声音也是小女孩该有的甜美。
她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向前一步,也没有伸出手来,但是她眼中的什么东西破碎了,然后未记名有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不断倒退,直到背后抵上树干。坚硬的木头被温暖的躯体取代了。
有一双手从背后将他抱紧,很熟悉的拥抱,在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未记名感觉来却完全无法安心。
他挣扎着,转身,脚下踉跄地踩着尸山血海,盯着看起来唯一没有被这血腥所影响的死侍,后者张开双臂,似乎还在希望未记名能回应他。
地上的血液像受到什么吸引,全部疯狂地向死侍涌过去,化为一只只手,将死侍整个人都缠绕在里面。
未记名来不及多想,拔出手/枪,无需犹豫,立刻开了一枪。
一声枪响,子弹好像撕裂了那个由鲜血编织的茧,其中鼓动的鲜血炸裂开来,血液飞溅,有很大一部分朝未记名的方向而来。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感受鲜血溅在他脸上,同时感觉有什么屏障被完全打破,幻境一样的不真实感随着迷雾一起散去。
未记名睁开眼。
梦醒了,面前是死侍的面罩,那种过于夸张的表情上还带着一点不敢置信。
他眉心是一个弹孔,未记名的手/枪枪膛还隐隐发热。
脸上鲜血的感觉是真实的,未记名感觉到血由脸颊流到唇边,自抿紧的双唇的空隙渗透进去。
血应该是苦的吗?
然后死侍跪倒在地。
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抓住了未记名的心脏,这个从来只被他当作要害注意保护、甚至视作负担的器官,在这一刻似乎有了其他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小天使啊~他要觉醒啦~
最后一句话是我码完字、放进存稿箱,去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像个二傻子一样丢下筷子就去找电脑把这个写下来。
这次我从评论里抽5个2分评论,发红包~一人只能发一条啊。
第34章 你有魔法长发吗
子弹掉在地上、弹起, 再落地。
声音清脆, 但是和仅有弹壳的那种声响又不太一样,和手/枪的余音交织在一起。
旺达·马克西莫夫失去了对能力的精确控制,这些子弹不再反重力地被那种红色能量束缚在半空,纷纷坠落。
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未记名不应该还能行动,或者作出拔枪伤人的行为。
说到底, 旺达并不是个丧心病狂的反派, 强迫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杀死自己的好友, 这实在是太超过她的道德底线了。
她觉得眼睛有些酸,几乎就要流下眼泪,她开始认真地怀疑和弟弟一起加入九头蛇实验、不计一切代价地试图向托尼·斯塔克报仇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作战规则里面,从来没有哪一条提起“敌人突然哭了应该怎么办”。
但赫尔穆特·泽莫上校已经将警惕提到最高:这两个变种人并不是孩子, 而是值得被最认真对待的敌人。
所以他开枪了。
子弹击中旺达的左肩,女孩在经历九头蛇实验的时候未必没有经历过这种痛楚,但这次疼痛来得太激烈也太突然, 她捂住肩膀,脚步杂乱地后退。
或许是她脸上的神色太过惶恐无助, 泽莫居然没有再开第二枪。
实验室的灯光忽然由昏暗转向雪白的明亮,一个机械提示音响彻整个房间。
[脑波转移机器加载完毕,远程控制激活。]
“弱小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旺达背后传来,史蒂夫·罗杰斯不需要抬头,也能辨认出这一道声线, “太过心软导致你的失败。”
红骷髅站在冰冻仓旁边,单手撑着墙,虽然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但还是保持着那种让人很想打他的自傲。他后脑连接着有不明作用的管子,联通到冰冻仓,然后不知道通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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