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记名长出一口气, 全身放松,往后仰头瘫进座椅里,自欺欺人地想道。
显然未记名的自欺欺人并不能潜移默化地影响这些探员的感知。
“好吧,”他说,伸出左手抓住了罗西探员试图取走他琴盒的手腕,完全无视了摩根的手/枪, “首先, 我对你们绝没有恶意。”
这话听起来十分真诚、不像是撒谎, 但仍没有解释为什么他的琴盒中装着枪械。
“其实吧,我是个狙击手,目的是要刺杀总统先生,”未记名严肃地说, “对了,你们能提醒我一下现任总统是哪位吗?”
在漫威宇宙中毫无存在感的美国总统,感觉自己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骗谁, 总统是谁都不知道,还要搞刺杀。
“开玩笑的, 我是警局雇佣的顾问没错,专长是狙击和枪械,”未记名看着侧写师们严肃的神情,笑道,“有时候为了防止狙击手作为恐怖袭击的手段,我会预先调查可能的狙击方位。”
昂诺恩·威尔逊看起来太年轻了, 不像是退役的军人,如果说是因伤退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行动不便的地方。
没有许多年的军伍生活,他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足以被警局邀请合作的狙击手的?
“我喜欢打游戏,射击游戏什么的,”未记名这样说,“这次的调查完全属于个人兴趣,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
他慢慢松开罗西,单手打开了琴盒的搭扣。
盒子里确实躺着一把拆解开的狙/击/枪,而不是手/枪或者其他近距离武器。
“我连子弹都没有装在盒子里,”二十发马格南都好好地躺在背包里,未记名时刻将它们带在身边。
确实,盒子里没有任何疑似子弹的东西,摩根收起手/枪。近距离情况下,狙/击/枪不一定比一根撬棍强,何况未记名还没有子弹。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去调查现场了吗?”未记名甩了甩被铐起来的右手,让手铐发出叮铃响声,“尸体都凉了。”
霍奇纳点点头,重新发动了车辆。
他们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抓住嫌疑人、阻止他继续犯案才是第一要务。如果拖延太久、不去犯案现场,反而不利。
现场的血迹还很新鲜,尽管人多,花店的摊位内并没有闲人,因此现场保持得还算完整。
其实并不多完整。
血迹很明显地显示曾有一个人站在受害者身边,地上还有隐约的脚印。
“那个试图救助受害人的是谁?”未记名勉强摆脱了被手铐铐在车里的命运,被探员们寸步不离地看守着在现场转悠。
“据说是他让人打了911电话,”普兰提斯采访完目击证人回来,“在凶案发生几秒钟之内,他试图帮受害人止血。”
“他人呢?”未记名问道,“你们可能得把他抓起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淡,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建议多使人惊讶。
侧写师们立刻反应过来:受害人的血液喷洒形状有一块较大的死角,差不多是一个人身体能挡住的部分。
如果是在受害人开始流血之后才开始救助,地上至少会有少量血迹,但那个人挡住的部分十分干净。
只能说明那人在受害人开始流血之前就站在那里——他就是凶手。
“快,封锁场地,排查每一个人,将男性与女性分开——嫌疑人是男性,”罗西立刻联系警长。
即使所有警员都立刻被调动起来、开始围起整个夜市场地作警戒,周围密布的小巷和复杂的地形却是嫌疑人天然的优势。
一无所获。
回到警署,所有人都有些失望。嫌犯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哪怕是行为分析小组也并不好受。
但是这一次,他们意识到嫌疑人的行为模式开始升级。他并不满足于只从新闻里观看群众的反应了。
就像有毒瘾的人,他每一次所需求的都更多。他开始需要变成犯案现场的一部分、参与进群众的反应里去。
“我们要给嫌犯设一个陷阱,”瑞德激动地说,“像这样急于从恐慌中获得满足感的、使命感极强的嫌犯,只要我们制造一个假象,就会自投罗网。”
“哪个地点在他的案件中最具有代表性?”
“教堂,而且他杀死的是退役军人、城市的英雄,现在军人遗孀如果能站出来鼓舞人心,证明希望还没完——”
“他一定会忍不住出现在现场,试图完成他没能做完的事情。”
未记名又一次见识到行为分析小组的强大之处并不在武力,而在于他们无可匹敌的默契、和对罪犯心理的解析。
如果他们能告诉自己——
不,现在太早了,还不到时候。再等一会儿。未记名告诫自己,就像从前每一次架着狙/击/枪在草丛里,要等对面的敌人静止不动才开枪一样。
再等一会儿。
霍奇纳在地图上画下一个红圈,标明了教堂所在地。
“JJ,你立刻去联系受害者家属,务必说服他们,今晚就召开追悼会,”他雷厉风行地分配任务,“另外通知媒体,将这件事的影响性尽量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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