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跟伽蓝一起离开的人就是大和守安定。不过,他当时的状态就已经有些奇怪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对方那好似灵魂被抽离般的空洞。
当时,大和守所站的位置离火神有些远,所以他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对方的神情。但那在斑驳日光下异常白皙的皮肤和其周身所萦绕着的阴郁气场,让火神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些□□控的溯行军。没有自我意识,无数肉眼无法看见的线牵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光是这一点,就让火神难以释怀。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主君。”鹤丸看到对方那两道形状奇特的眉毛耷拉了下来,意识到他肯定又在内心责备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那不是您的错哦。”鹤丸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眨了眨眼睛,“……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您,我才得到了救赎。”
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的深处不再是无尽的暮夜,像是旭日初升的太阳,无数道金色的光芒在眼底迸发开来,温暖又让人心安。
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害羞,火神故意轻咳了几声。
“那个,我一直有个疑问来着……”他趁机转移了话题,问出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困惑。
“为什么,那时候的鹤丸先生要说这本刀帐是‘不祥之物’呢?”他一直忘不了那天鹤丸用无比冰冷的语气说出那几个字,眼中对那本绿封刀帐的憎恶呼之欲出。明明上面所寄托着足以照顾到每一位刀剑的强大灵力。
……本应该是让他们获得幸福的东西啊。火神百思不解。
“……可能因为那本刀帐,是前任审神者的遗物吧。”鹤丸低垂眼眸,轻声呢喃道。
“遗物,不应该好好保存着吗?”纲吉不解。
鹤丸摇了摇头,视线越过火神的头顶,直直地朝远处山坡上那棵樱花谢尽的樱树望去:“正因为如此,才要亲手毁掉。这是束缚他们和我的茧,坚如磐石。无法挣脱,同样也无法破坏。”
“人类的躯体腐烂之后会化为尘土,能留下的只有留在别人脑海中的记忆。回忆太过于沉重,就算是神明……也很难承受啊。”
鹤丸喟叹一声,绿叶葳蕤之间还能隐约看到几朵将落未落的残花。他不想否认那本刀帐上面所承载的美好东西,但令人讽刺的是,仅百年的时光,美好的外壳就被岁月风化而剥落,露出了锈迹斑斑的内芯。
一直静静聆听的火神动了动嘴。他知道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可能过于理想主义,不免显得有些假大空,但没由来地他就想直率地告诉对方:“那么,就一起创造新的回忆吧。”
鹤丸怔住了。
“然后和大家一起,带着这份沉重却重要的思念,坚定地、执著地走下去。”
火神看着手中的刀帐,封皮的边边角角已经有些磨损,但触碰时仍能感觉到前任审神者是怀着想要守护的强烈愿望而用心制作出来的。
“我想,她一定希望大家都能获得幸福。毕竟每一页纸上都被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名字。”
火神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是啊。”鹤丸像是被火神的情绪感染了一般,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既温柔又强大。”
“听你们的描述,感觉前任的审神者跟火神君很像呢。”纲吉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什、什么?”火神连连摆手,“对方可是女性啊,我怎么能跟她比呢!”
“但火神君很温柔啊。”
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有点凶恶就是了。
虽说是夸奖,但火神还是觉得别扭得不行:“泽、泽田才是,一点都不像个黑手党。”
纲吉:这完全不是在夸我啊……
这时,纲吉的口袋里传出了一阵轻微的振动声。他示意自己失礼了,随后起身按下了接通键。
“阿纲。”电话里传来Reborn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变质显得他嗓音更为低沉严肃。
“今天上午,阿默莱突然对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发起了袭击。……目前,除了加百罗涅和其他几个实力雄厚的家族外……”
“其余,全部覆灭。”
像是审判落下的法槌一般,重重且精准无比地敲落在纲吉的神经上。
“泽田……发生了什么事吗?”火神看到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忍不住关切道。
“火神君。”纲吉转过头,阴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能拜托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彭格列吗。”
纲吉的手捂住了手机的扬声器,他没有让火神听到最后一句话。
但鹤丸听见了,就仿佛是故意让他听见一般,一字不落。
电话那头说:他们,在怀疑火神大我。
如果不想被那么轻易杀掉的话,带他过来解释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已知情报有:
1、纲吉想的没错,火神确实在某种意义上与前任审神者很像。
2、火神的公寓和工作的消防署现在都有人监视着。包括,和他有过来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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