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娜连连讨饶,“是的,是的,我亲爱的夫人。请您务必让我再保持一段时间的优越感吧,我恐怕它很快就会正式投入生产了——那么到时候,达西先生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您弄上一辆,别心急呀。”
“噢,乔治娜,瞧你这张嘴!”达西夫人伸手轻轻拧了一下乔治娜那如同染着玫瑰光泽的粉腮,自己那保养极好的面容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嫣红。
乔治娜夸张地发出唉哟声。
一旁的小达西先生鉴于绅士的原则,并没有介入两位女士的打闹,不过他唇边笑容的弧度更上扬了一些,引得几位往白鸟百货方向走去的年轻姑娘们频频回眸。
达西夫人搭着儿子的臂弯,笑罢之后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我们的马车就在路口,完全可以送你一程。”
“去见一位朋友。”乔治娜笑着指了指她的座驾,“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夫人,不过这架两轮车跑起来可不比马车慢,而且我正在兴头上,所以今天我只有对于您的好意心领了。”
达西夫人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可别在我面前晃悠了。顺便一提,如果这周三晚上你有时间,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欢迎你过来吃晚饭,尤其是我亲爱的小安妮。”
“乐意之至!”乔治娜摸了摸帽檐,与两人告别,“那么,周三晚上见。”
第7章
五年的时间,一切都变化很大。
首先需要说的是,乔治娜基本上融入了这个时代,这其中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阿尔弗雷德孜孜不倦的谆谆教导,哦,或许还有谢伊绝不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的训练。
对于后者,塞西莉在某段时间持不赞同的态度,他们三人似乎来自于一个神秘的隐世组织,而塞西莉并不希望乔治娜真正成为谢伊的学徒,因为他们所做的事非常危险,一旦加入,可能终生都需要隐藏在阴影当中。
她应该享有更光辉璀璨的人生。
尽管一开始就没有将乔治娜当成普通的孩子看待,但他们很快无奈地发觉,当对方忽闪着那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时候,关于她的一切不合理要求,都似乎变得极其难以拒绝起来。
“你为什么不试着教她一些基础的东西,谢伊?”在多年前的某天,伊森奇怪地问,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而言,乔治娜完全具备成为一名学徒的条件。
“得了吧,现在可不是中世纪。”谢伊说,那是他们的组织最为兴盛的时期,与现在截然相反。
成为一名刺客学徒?算了吧,小姑娘还是安安稳稳长大比较现实。
他们正坐在屋顶上,伊森背靠着烟囱,而谢伊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他的匕首,月光的阴影将他们存在感薄弱的身躯笼罩,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没能察觉他们的存在。
伊森偏了偏头,对于谢伊混淆重点的答案显得不太满意。
现在当然不是中世纪。
但那时候女性的地位反而比现在更高。
尽管依然会受到婚姻的束缚,但她们至少被当做独立的、有思想的个体对待,而不只是男人的财产或者生育的工具。
可以说,从十三十四世纪的伯格音运动之后,女性地位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尤其在文艺复兴之前,贵族女性是有继承权的,所以就有了女性的君主和政治家,她们可以参与理论与哲学研究,并且具有婚姻的许可权以及离婚的权利——而在那之后,女性的继承权就被剥夺了,她们大多数被拘于方寸之地,成为了男性的附属品。
在当下的社会中,婚姻更多的被定义成一项交易。
贞.操、嫁妆、父兄,都是女人最重要的砝码——未婚先孕?哦,从泰晤士河上跳下去是最好的选择——而男人可以通过联姻偿还债务,甚至肆意挥霍妻子的钱财包养情妇。
君不见多年前震惊英国的西摩.沃斯利夫人,她先后和二十七位情人发生“极其亲密的关系”,而她的丈夫则躲在门外,透过锁眼偷窥室内的旖旎春光,满足自己变态的偷窥欲,然而就在这位夫人与她第二十七位情人坠入爱河,试图私奔之后,她的丈夫却把她的情人告上了法庭。
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她的丈夫向她的情人要求了一个天文数字的赔偿,并不是由于他们通奸的行为,而是因为后者侵犯了前者的所有物。
是的,所有物。
尽管这场引起一片哗然的官司最终以西摩.沃斯利夫人的胜利告终,但她获胜的方式是,通过法院传召过往的那二十七位情人,证明自己仅仅价值一便士,而不是她的丈夫所要求的高额赔偿。
也就是说,法庭宣判她的情夫罪名成立,而她做为一件“物品”,被估价为一便士。
何其可悲。
在那之后,那位情人离开了她,那位丈夫依然迟迟不肯离婚——而且当时的法律规定,即使离婚也拿不回嫁妆——“幸运”的西摩.沃斯利夫人在成功熬死了后者的情况之下,这才成功夺回所有财产并改回娘家的姓氏,过上了低调平静的生活。
尽管这见鬼的世道就是这样,谢伊并不希望把乔治娜这么一个原本该生活优渥的小姐,拖入到属于他们这种人无法见光的黑暗世界,但他还是没有能够抗拒得了乔治娜的请求,对她进行了一些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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