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乔治娜对于“坎伯兰”这个词没有什么特殊恶感,不过沃登勋爵话里话外试图传递给她的信息就很有意思了。
“是的,我的姑母。”沃登勋爵着重说,“她们俩很有些共同语言。”
乔治娜似笑非笑地瞧了沃登勋爵一眼,随后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挖掘机模型上,“我记得你的姑母守寡多年了吧,阁下?”
虽说当下的主流观念崇尚自由恋爱,但如今的婚姻市场依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两个极端,英俊小生们热衷追逐富有的寡妇,美貌少女则一般与年长体面的绅士缔结婚约,比如乔治娜收于麾下的下议院议员迪斯雷利,就正准备着向他已故好友列维斯的寡妻、比他大十二岁的、有钱的玛利安娜.伊万求婚,并且认为这是一桩再完美不过的婚事了。
“确实如此。”沃登勋爵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点到即止。
乔治娜点点头,似乎对于那个以蒸汽做为动力的矿产挖掘机有点儿兴趣。
托马斯爵士来了精神,当即启动了这个呜呜作响的装置。
缩小的模型用链条带动传输,看上去颇为可行,不过就像展览会里的一部分展位一样,这种迷你型的展示并不能很好地吸引人们的视线,更遑论吸引人们的投资了。
过了一会儿,与沃登勋爵约定的特平勋爵也来了。
很难想象,外表一板一眼似乎相当严谨的特平勋爵会和显然是个丹迪主义者沃登勋爵成为要好的朋友,但这一对朋友虽然没有进行见面的拥抱,看上去倒比之前拥抱过的朋友亲近的多。
特平勋爵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夫人。亨利。爵士。”特平勋爵一一问好,随后说:“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堂弟,罗德里克.特平警长。”
众人也说:“很高兴认识你,特平警长。”
与他相熟的沃登勋爵调笑了一句:“这就是你那位半年内在苏格兰场连升三级的堂亲么,特平?”
“显然是。”特平勋爵回答。
与身形高大、一张长脸和大鼻子的特平勋爵截然相反,特平警长有着由字脸、短鼻子和小个子,年龄看起来似乎是二十出头,又仿佛是将将三十,苍白的肤色和大大的黑眼睛,都让这个问题的答案显得有些模糊。
——这真是一张非常让人熟悉的脸。
然而上一次乔治娜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那上面还残留着几近癫狂的神经质,至于现在嘛……
伊甸碎片真是个好东西。
催眠了犯罪界的拿破仑进入苏格兰场,为伦敦城的治安管理添砖加瓦,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再天才不过的主意了,前提是本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但因为受到基因之中某种力量的诱导,心甘情愿地投入了一场角色扮演游戏。
乔治娜唇边含笑,注视着面前的年轻警长,满意至极。
特平警长显而易见地皱了皱眉。
他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健谈的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见他抿了抿极薄的唇线,声音低沉地说:“如果没有其它事,我想我最好赶回苏格兰场了,阁下。”
特平勋爵隐蔽地与乔治娜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对特平警长点了点头。
沃登勋爵习惯性地从马甲的口袋里摸出烟盒,语气欢快地说:“Emmm,既然人也到齐了,不如我们去找点乐子——介意么?”
他摸出一根烟问。
乔治娜挑了挑眉,更了解她的特平勋爵已经出手把沃登勋爵的那根烟按了回去。
沃登勋爵颇为遗憾:“噢,艾伦,这可是我从开罗搞到的上等品。”
特平勋爵没忍住,当着乔装的女王的面,瞪了一眼自己让人不省心的好友。
沃登勋爵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姿态随意地摊了摊手,一副也拿好友完全没有办法的样子。
乔治娜反是对于这位对待自己近乎常人的沃登勋爵升起了一丝兴趣和好奇,开口说道:“不是要找乐子么?带路吧,阁下。”
此言一出,两位先生纷纷表示出了惊讶。
特平勋爵不赞同地道:“夫人,这……”
沃登勋爵大笑着揽过特平的肩,一边无视他的皱眉一边说:“行行好吧艾伦,你今天的表现差点让我以为我的那位表舅也来了呢!”
最后乘着沃登的马车,一行三人来到了位于圣詹姆斯街附近的一家俱乐部,这里可以说是城中少有欢迎女士光临的俱乐部了,但前提是到来的女士必须有一位身为会员的绅士陪伴。
沃登勋爵熟门熟路地带他们穿过宽敞明亮的门厅,在一条不长但狭窄的廊道之后,俱乐部的真正面貌就出现在人们眼前了——
奢华的镀金天花板,闪闪发光的枝形吊灯,各式各样法兰西风格的家具包裹在华美的天鹅绒里,很少会有坚硬的钝角出现。
但最惊人的却不是这个大厅里炫目的装潢,而是那些走来走去的穿着薄纱裙、露出手臂和一大片胸脯的美貌少女,以及统一制服的英俊少年。
他们的每一个,都漂亮极了。
这些少男少女们所散发的年轻生命力,令这里没有装饰多少鲜花,却也有鲜花盛开的春意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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