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那位总将女王陛下的一切看顾得滴水不漏的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了。
很显然特平知道,等稍晚回到宫里,他这个从犯可落不着什么好下场,于是面上不由地露出一个苦笑。
或许是上帝真的听到了这位苦哈哈的特平勋爵的祈祷了吧,乔治娜并没有在俱乐部停留太久,只过了一会儿便以沃登安排的活动过于无趣为由干脆离开,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一行人刚刚走到街上时,一辆平平无奇却异常熟悉的黑色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了。
与他的上司一个表情印出来的车夫躬身打开了车门,朝走在最前头的乔治娜做了个请的手势。
沃登嗤笑了一声,叼着烟扭头向特平道:“这算什么?皇家保姆?哈。”
特平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没有接话。
在他们正前方的乔治娜显然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因为她停下了脚步,随后旋身面向两人。
不过幸运又不幸地是,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梭巡了两秒,最终停留在了特平身上。
“特平勋爵——”乔治娜出声道。
“是,陛下。”特平上前半步,等待女王的指令。
纯黑色的手杖在石板路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乔治娜抬头,看向他们身后那栋刚刚走出来的漂亮建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亲自跑一趟苏格兰场,找人把这里查封了吧——唔,就找你那位堂亲来干这活儿。”她说,语气就像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注意里里外外搜仔细了,借口嘛就说他们意图谋害女王。”
特平心头一跳,低声应了。
乔治娜却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那里凝视着街景,过了约莫三秒钟,突然转头对沃登勋爵一笑:“至于你,勋爵阁下,你跟着我来。”
沃登叼着的烟都快拿不稳了,看看表情肃穆的好友特平,又看看笑语晏晏的女王陛下。
“我该说点什么呢?”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有预感麻烦事儿上门了,“我的荣幸?”
特平不忍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只要任凭陛下差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闻言乔治娜挑眉一笑,挥动了一下手杖,就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看怎么不好惹的男人已经站到了沃登身后,“体贴”地按住了他的一边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走吧,‘布鲁梅尔’,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向我的秘书解惑。”乔治娜一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一边还不忘以刚好让沃登听得到的音量调侃道:“放松,保持冷静,生活需要点儿不一样的乐子——不是么?”
——这是他之前取笑特平的原话。
沃登咧嘴一笑,比哭还难看。
内里装饰得十分精致舒适的马车中,迈克洛夫特已经等着了。
注意到乔治娜身后多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也只是淡淡地以右眉挑起一个不起眼的弧度,默默地从茶具箱里又取了一个骨瓷茶杯出来。
待乔治娜在对面坐定之后,迈克洛夫特才一边慢悠悠沏茶,一边头也不抬地问:“玩得尽兴么。”
“完全不。”乔治娜双手撑在自己的手杖上,朝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沃登恶劣一笑,“勋爵阁下说要带我找点乐子,可我只看到了一群吞云吐雾、意志全无的烟鬼。”
迈克洛夫特“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乔治娜的话,他先是端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热茶给对方,然后才转头对被自家小孩吓唬到的年轻贵族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友好的笑容。
“见到您很高兴,勋沃登爵,鄙人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目前在大英政府忝居末职。”
第74章
迈克洛夫特颇为怜悯地瞧了把自己更往角落里缩的卷发青年一眼, 摇摇头说:“看来您需要一些糖分补充, 勋爵阁下。”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他给沃登也递上了一杯热茶, 还颇为体贴地按照自己最爱的奶糖比加了慷慨的佐料——虽然陛下总管他的茶是“往糖浆里加适量奶和少量茶”, 但显而易见,迈克洛夫特对于自己的口味依然迷之自信。
沃登强自镇定, 忙不迭道了谢。
一口热茶下去, 这位勋爵阁下才感觉自己镇定了些,虽然嘴里甜到发苦。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天天嘴里拿自己的表舅打趣儿, 好友特平单从表面上看也是严肃古板的类型, 可每当真的面对这类气场强大又位高权重的人时,沃登就没办法像往常那样作妖。更奇怪的是, 虽说面前的乔治娜女王才是帝国明面上的真正权威, 沃登却对于身边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发怵, 即使后者微笑起来“似乎”、“还算”、“温和”。
如果他的朋友特平勋爵听到此时沃登的心声,恐怕会面无表情地告诉好友,上一个因为外表而轻视陛下的人,不是像他这样兢兢业业地给女王陛下做牛做马,就是像巴麦尊勋爵那样自己滚回乡下养牛养马了。
但令人遗憾的是, 特平对于阻止好友今日的一系列作死行为,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乔治娜没有继续戏弄一惊一乍的沃登, 而是给了他一个看似温柔的浅笑,然后对迈克洛夫特说:“我亲爱的秘书, 你说要是我现在要求停止鸦片贸易,在国会会有几成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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