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娜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看在上帝的份上,但愿‘传统’有改装过它的避震系统。”
“当然。”迈克洛夫特微一躬身,关上车门。“如果您感到紧张的话,不妨尝一颗在您左手边暗格里的薄荷糖。”
金发碧眼的少女在马车里伸了伸脖子,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站在车外的男人,“你真贴心,我的秘书阁下。”
“祝您一切顺利,陛下。”迈克洛夫特给了乔治娜一个无可挑剔的、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微笑。
可算把女王送上了马车,然而最严峻的工作不过刚刚开始。
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前往教堂加冕的一路上风平浪静。
镀金的马车由八匹白色骏马拉着,在红衣的皇家卫兵护卫下从白金汉宫出发,穿过巍峨的惠灵顿拱门,往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方向缓缓而行。
为了女王巡游而涌上截图的密集人群被阻隔在那些红制服所组成的人墙之后,马车内遥遥向她的臣民们挥手的女王十分年轻,她的容貌只有天父所宠爱的天使才能媲美,圣洁美丽得令人惊叹,人们不时发出欢呼和祈祷,那些平日里的苦难和折磨因眼前的辉煌而暂时被忘却,贫乏的内心世界仿佛被来自于君主的无上荣光所照耀,突然就变得满足且温暖。
在这一刻,做为大英帝国子民的骄傲与自豪令这些人飘飘欲仙,满脸都是兴奋和激动的红晕,人群中自发地开始整齐叫喊着:天佑女王!天佑女王!天佑女王!
踮着脚尖的约翰.华生先生也不由自主地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眼看着金色马车徐徐消失在道路尽头,这位医生在人群中有些意犹未尽地感叹道:“陛下真是受人欢迎啊。”
半个月前,远赴北美的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歇洛克.福尔摩斯回到了伦敦,并租住在了迈克洛夫特为他安排好的贝克街221号B,和这位被大英政府查了个底朝天的退役军医约翰.华生一起。
在约翰的身边,一身黑衣的高瘦青年露出一个颇为自得却又略显矜持的微笑,双臂交叉抱胸在前,轻轻转动了两下大拇指,对约翰道:“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是女王陛下嘛。”
年轻,美貌,朝气蓬勃,更兼之充满智慧和果敢,又不缺乏上位者应有的优雅与威严。
这样的君主,足以满足任何人最挑剔的幻想,受到民众热烈的欢迎也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令歇洛克有些感慨的是,他的女王陛下越来越光芒万丈,他也得努力做出一番成就才行,就好比她有一次念叨着的,他认为自己怎么也该成为世界第一的咨询侦探,这才适合站在世界第一的女王陛下身边,不是么?
遗憾的是,在苏格兰场改组之后,伦敦城里可以说是井井有条,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案子叫他一展所长——老实说,他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期盼城里不太平的意思,嗯,真的——倒是在北美破获的“蒙特利尔之光”案和“柯伊尔兵工厂”案,让这位咨询侦探在国内外声名鹊起,虽仍然因为经济问题和安全考量,与华生合租在贝克街,但再也不是蒙塔格街那个门可罗雀的新手侦探了,就连苏格兰场也将他奉为座上宾,安了一个特别顾问的名头。
约翰下意识地瞅了歇洛克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然而福尔摩斯先生却没有在意室友疑惑的视线,率先迈开长腿道:“走了,华生,今晚我还有一个约会。”
“约会?”约翰跟上歇洛克的脚步,惊讶极了,“噢,是我所认为的那种么。”
说句老实话,一开始的时候,约翰认为自己的室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这个身形高瘦却很矫健的年轻人是一个看起来令人愉快且友好的朋友,然而接触之后他才发现,友好是看心情的,令人愉快也是看心情的。
福尔摩斯的优点之一,如果这能完全算是优点的话,就是他的心情状态显而易见地与手里头的案子挂钩,有趣的案件能为他带来强烈的精神快感,也能让他变得无比讨人喜欢,而当他陷入乏味案件或无所事事时,会烦躁到窝在家里对着墙打枪,叫人无法忍受。
这令约翰一度认为,他可能是【一台完美无瑕的推理机器,对于他那强调理性、严谨刻板和令人钦佩、冷静沉着的头脑来说,一切情感,特别是爱情这种情感,都是格格不入的。】
温柔的情话?缱绻的目光?无法想象,完全的无法想象。
情感,尤其是爱情这一种结合热情、浪漫以及幻想的产物,可想而知是与福尔摩斯所推崇的真实冷静的推理背道而驰的。
过于瘦削但富有亲和力的青年微微抬头,刚好捕捉到歇洛克唇边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如果你要那么认为——”歇洛克拖长了语调,灰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的答案是:没错。”
约翰看上去更加惊讶了,“在我看来,‘结婚’一词可和你扯不上什么关系,福尔摩斯。”
歇洛克莞尔答道:“这与我是否会结婚没有必然联系。事实上,我认为我很有可能永远不会结婚。顺便一提,从一个约会就能联想到结婚……Emmm,非常丰富的想象力,华生。”
约翰笑了起来,“至少我还没有为你安排婚后的两儿三女和一所城里摄政时期的好房子,还是说你更喜欢乡间的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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