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即使现今的坎伯兰公爵,威廉四世的弟弟。
“异于常人”,已经是相当委婉的说法了,放在中世纪的话,那位公爵阁下要么是个宗教狂热份子,要么就是个疯狂的异端。
迈克洛夫特微哂,只说:“能够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回公主殿下,总归是件好事。”
“但对于我可怜的侄女来说,这可不一定。”威廉四世摇了摇头,又问:“她——我是说,乔治娜,她答应了吗?”
迈克洛夫特如实答道:“我很抱歉,陛下。”
“这不是你的错。”威廉四世再次摇头,继而坚定地说:“无论她回不回来,这一次格奥尔格必须接受惩罚。”
第二天一早,关于英王陛下亲自驳回此次嘉德勋章授予名单的消息就传到了宫廷政要的耳朵里,当然也包括了他的弟弟坎伯兰公爵。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这位公爵阁下就怒气冲冲地进宫觐见,随后与陛下大吵了一架。
当日下午,坎伯兰公爵的爱子,格奥尔格王子打包好了行李,带上了新换的随扈,踏上了前往欧洲游学的旅程。
对外宣称是游学,实际上,这更像是一场放逐。
乔治娜知道这一结果是在傍晚,她正与爵士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泰晤士报》上刊载的,关于艾尔西歌剧院的案件始末,谢伊则对于凶手的杀人手法嗤之以鼻,并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起码有一百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轻轻松松地解决目标。
爵士可不许谢伊对乔治娜说这些,在他心里,乔治娜还是个马上该谈婚论嫁的小天使呢!
学习点儿防身手段倒没什么,杀人手法就算了吧……
“小天使”得意洋洋地朝神情委顿的男人做了个鬼脸,惹来后者的一声嗤笑。
谢伊道:“真是的,尊贵的公主殿下不让我出门,该不会就为了让我听你们讨论所谓的案情,以及和阿福所谓的青年才俊吃晚餐吧?”
昨晚一回到白鸟公馆的时候,乔治娜就原原本本地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爵士和谢伊两人,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之外,两人适应良好。
看看那小鬼做的鬼脸。
一个公主?得了吧,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鬼而已。
乔治娜云淡风轻地啜饮了一口温度适宜的红茶,解释道:“你想太多了,谢伊,那位教授不在阿福的名单上。”
“不在么?”
“是的。你不认为年龄差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么?哦,毕竟你是个不能体会少女心的老男人,我能理解的。”
“……好吧。”
据谢伊所知,那位莫里亚蒂教授充其量也就四十岁不到,在崇尚成熟绅士搭配妙龄少女的当下婚姻市场,正是炙手可热的人选。
眼看着当年捡来的小鬼长大成人,“老男人”谢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又冒出了青色胡茬的下巴,不是很想去计算自己的年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岁了。
二十一?三十一?四十一?
恐怕只有“伊甸”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被这么一打岔,谢伊也忘了追究乔治娜到底是为什么非要他留在家里吃晚餐了,他听到门厅那边传来敲门声,有些不适合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巾。
“林恩小姐,有您的来信。”
女仆将一封印了火漆的信件递给了乔治娜。
乔治娜拆开一看,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游学?
这可真令人遗憾。
点火在壁炉里把这封信烧成了灰烬,心中原本就浅薄的期待被降至了最低点,近似于无。
幸运的是,还没有等她稍微悲春伤秋那么一下,敲门声就再一次响起了。
这次在门外的是他们今晚真正的客人,对于乔治娜而言大名鼎鼎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
他大约三十来岁,穿了一套黑色的夜礼服以及长外套,戴着高顶丝质礼帽,身材说不上高大,甚至有些文弱,但他当他弯起那双讨人喜欢的大眼睛,唇边溢出一抹谦和的笑容,整张脸就有些闪闪发光了。
乔治娜微微笑着,在心底默默地问候了一下上帝他老人家。
当然论演技的话,她也是不输的。
有武力值强大的谢伊压阵,乔治娜一边心安理得地扮演着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女,一边眨巴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这位犯罪界的拿破仑。
她悄悄打开了自己那个不太管用的虚拟光幕,没有太大意外地看到莫里亚蒂教授头顶竟然是一片纯良无害的白色,与他本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几乎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上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标记,还是她在圣马丁教堂做礼拜的时候,那是最虔诚的苦修士……
看来莫里亚蒂不仅是犯罪界的拿破仑,更是犯罪界的奥斯卡影帝。
这么想着,乔治娜脸上的神情越发真挚,少女崇拜中混合着仰慕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好似没有任何阴霾。
正在与阿尔弗雷德爵士畅谈的莫里亚蒂教授轻轻扫来一眼,礼貌性地朝乔治娜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浅浅的柔和的微笑。
而他头顶却像是顶了一个程序出错的交通信号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变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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