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眯眼。
“皇兄你难道忘了我为你做的那些事儿了吗?!”
天圣帝登时冷了脸,满目杀机,给身边的戴权使眼色。
戴权看见在地上爬行的兰心也吓的不轻,可是皇命难违,他连忙叫了两个侍卫过来,“堵住嘴,拖走!”
“水懿徽,你敢卸磨杀驴试试!”福王骇极把心一横就和天圣帝撕破了脸,直接喊出了天圣帝的名字,“水懿徽,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这时戴权再也顾不上什么,亲自过去捂住了福王的嘴,接着两个御前侍卫上来连拖带拽就把福王弄了下去。
“真相朕已经清楚了,贾爱卿,你收了神通吧。”
兰心实在骇人,天圣帝不敢和其对视。
“陛下稍等。”贾琏略微一拱手回身就看向了兰心,“郡主,欺负你的可是这东西吗?”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挂在腰间的香囊往外倾倒了几下,立时便从里头倒出了五个魂魄,分别是一只白头翁、一只鹰隼、一个八腿蜘蛛、一个黑皮地鼠、一条青麟鱼,所谓的昆仑五仙就是这五个东西所化。
因血碗之光还燃着,所以堂上所有人都看见了。
兰心一开始还没认出黑皮地鼠,直到贾琏抓起黑皮地鼠揉搓了一会儿,黑皮地鼠化成黢黑矮人的模样,兰心一看之下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无风自起,根根如针,一双手也幻化成了弯钩状。
“福王终究是你生身之父,你要杀他报仇就是犯了天道秩序,会有严重的惩罚,为这样一个父亲赔上你的下辈子不值当,但这个黑皮鼠不同,它本身就犯下了涛涛血债,谁杀它都会获得功德……”
贾琏还没有说完兰心就化作厉鬼冲了过来。
化作厉鬼的兰心和做为人的兰心是两个极端,做人时她没有倚仗所以怯懦怕事,可她成了厉鬼,没有了最后的希望,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像是打开了另外一道门,在这里她是女王,心要杀谁,冲上去便把它撕成了碎片,这还不够,她把它一点点吞吃了,一边咀嚼一边淌血,她整个人都被血浸染了。
鬼吃鬼,是疼的,所以黑皮鼠发出了瘆人的惨叫声,而兰心,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从眼中汩汩淌血。
永安帝不敢再看默默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天圣帝把目光挪到了穹顶上垂挂下来的八角流苏宫灯上。
而忠孝王却背手在后一直冷眼看着,默默攥紧挂在手腕上的佛珠。
内阁大学士们早已浑身僵硬,眼中多多少少包含了恐惧,生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似的。
“我们已经被你杀死了,求求你放我们去投胎吧!”青麟鱼摆动鱼尾做叩拜状。
“我们本和你无冤无仇,都是应了那该死的黄尸皮子的邀请来杀你的,求你给我们一个投胎的机会。”鹰隼大叫。
贾琏冷笑,“凭你们还想投胎?呵!”
话落贾琏把它们收回香囊,放在手心里,两手绽放金光,捏碎、碾压,片刻扯开香囊往外倾倒便倒出了一撮灰烬。
灵魂有重量吗,是有的。
灵魂,是另外一种存在方式。
刹那,天降金光,铁桶粗打在贾琏身上,贾琏抬起手一看就见自己的一双手在被金光洗礼之后血肉一点点褪去变成了由一颗颗金光颗粒组成的功德金光手。
还有一根发辫那么粗的金光打在了兰心的身上,金光所过之处,厉鬼之血燃烧化雾,她的发又变成了柔顺的乌发,她的手又变成了刺绣的纤纤素手,而她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眉眼温柔,秀丽清透。
“他,会遭到报应的吧。”兰心看向贾琏,柔声询问。
“嗯,会的。”贾琏微笑着向她保证。
“那我、我就没有遗憾了。”兰心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问道:“刚才打在我身上那道金光是什么?”
“是功德金光,有这道金光护持,能助你投一个好胎,荣华富贵是必不可少的。”
兰心微微一笑,“我只盼望着能有一个真心疼爱我的父亲和温柔可亲的母亲。”
“会有的。”贾琏笑着走向香案,点燃了一支香,青烟袅袅竖直而上,不一会儿便有马车辚辚之声传来。
贾琏朝上看去,透过穹顶看到了漆黑天幕之上,青烟形成的阴界景象里,一个牛头人驾宝马香车而来,这是有功德之人死后才有的待遇。
“我该走了。”兰心杏眼莹莹的望着贾琏,飞升之前倏忽展颜欢笑,“你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有本事的男人,谢谢你,贾琏。”
“不谢,走好。”贾琏对她挥手,禁不住好笑的想,你生前一直被关着又见过几个男人呢?
顷刻,三角紫铜炉里插着的那支香自己熄灭了,青烟消散,同时,血碗不知什么时候烧干了,堂上恢复了正常的明亮。
忽而,鸡叫了,晨光透过月白的窗纱照射了一点进来。
“贾爱卿听旨。”天圣帝站起来含笑道。
“微臣在。”
“朕……”
便在此时外头传来惊慌的叫喊声。
“何事喧哗!”天圣帝怒斥。
一个御前侍卫跑来跪地拱手道:“禀圣上,福王府各处忽然出现了很多黄鼠狼,惊扰了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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