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上前就从紫鹃手里接过汤碗:“我来罢。”
紫鹃半点不敢有异议地将碗勺交给二爷。
方才一通折腾,黛玉早先吃下的鸡汤面也早就消化了,现在正是腹内空空,不过宝玉给亲自喂糖水,还是叫黛玉觉得这糖水更加甜滋滋的。
喝完之后,宝玉又叫紫鹃端来放温的开水给黛玉漱口。
黛玉颇为不好意思地抬右手遮面,尽量轻声地漱口,而后口里的白水吐在宝玉端着的白瓷盂里头。
虽然有云谷子前辈给的可媲美开挂的丹药,但是这么一场生产之后,黛玉依然有些憔悴,不过喝了些红糖水,也算是润了润脸色。
宝玉在她床沿坐下,握住小妻子的手腕诊了一会儿的脉,确认了脉搏强健有力,身子并无大碍才放心,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黛玉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再伸手摸了摸黛玉的鬓角:“你辛苦了。”
这句话一出来,倒是叫屋子里伺候着的下人们都低头掩嘴偷笑:二爷对二奶奶可真好!
“你既知道玉儿辛苦了,可别在这时候闹她,叫她好好儿休息会儿。”门被打开又被快速关上,免得灌了风进来。
来人是老祖宗和王氏,两个长辈瞧够了孙子/重孙子,进来打算把孩子交给奶嬷嬷了。
恰好听闻宝玉半句话,非常难得的,王氏对着大功臣黛玉颜色温和,反而斥责了宝玉几句。
念叨了几句二儿子跳脱的话之后,王氏叨叨着:“大名儿得算了才能取,那就先给我们哥儿取个小名吧。”
老祖宗说:“这胖小子,生出来恰恰好是六斤六两,我看就叫六六好了。”
宝玉黛玉这一对新手父母瞬间就被剥夺了给儿子取小名的权利,并且可以预见不久之后的将来,连大名叫什么他们都只有准备备选名字的权利。
宝玉心说:【幸好只是叫六六,不用叫大顺……】
老祖宗毕竟年纪大了,在此守了一个半时辰多,有些乏了,逗弄了一会儿重孙子六六之后便回荣庆堂去了。
剩下的李纨、王熙凤也在与黛玉道喜之后纷纷离去。
羡慕?没什么好羡慕的,咱自己儿子有三个/两个,夫婿如今也算是良人。
嫉妒?也没什么好嫉妒的,老祖宗偏心都偏了一辈子,难道会因为小辈心里不舒坦就不偏心眼儿了?
…………………………
当十月十四,探春回门的时候,就多准备了一份给外甥的平安如意银锁并婴儿肚兜,足可见是用心准备的。
只过了一天,六六与刚出生的时候相比,变化就已经颇大了,好似见风就长了一般,大了不少。
探春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六六,思及嫁入孙家的这两天多时间,心中对二哥哥的感激不只是一分两分而已。虽然孙云飞是庶子,但是姨娘早逝,养在当家主母跟前,与嫡母关系还不错;据孙云飞交代,原本他屋里只一个伺候过他的丫鬟,婚前就一副银子打发走了;而孙云飞本人又知上进,日后瞧着前程也是不错的。
【现在,只要自己在孙府站稳脚跟,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就是了,最好半年一年之内,送子娘娘记得眷顾信女……】探春如是想着。
…………………………
六六的洗三并未大办,盖是因为东府那边的敬大老爷前一阵子被人从城外道观送回来,瞧着是不好了。
东府的下人都说,敬大老爷被抬回来的时候,肚子硕大如瓜,面色赤红如丹砂,偏那道观的道士还说居士这是要登大道了……奄奄一息的敬大老爷居然也信,还吩咐珍大爷准备祭坛给他羽化时候用云云……
结果探春回门这天晚上,东府就挂了白。
贾母在心里骂了一声晦气,然后差人把惜春送过去哭丧了,一再叮嘱入画要照顾好四姑娘等等……
反正六六的洗三,就因为东府那边事儿,给冲了。
不仅是洗三,显而易见的满月也不能办,因为那时候贾敬还在头七之内呢;再往远了说,只能等百天了,那可是年后!
贾母真觉得贾敬死得不是时候!
更不要提李纨、王熙凤原本总归有一两分的酸涩之意此刻也都变成了同情——这该是多扫兴且遗憾啊!
宝玉和黛玉这一对也不愧是夫妻,倒是不太在意这些,总归孩子平平安安就好了。
十一月底的时候,远在西域的林如海给亲外孙的礼物也入京了,除了金锁银锁、刚玉软玉项圈之外,还有一套百家衣,据说是林大人闲暇时着布衣,去当地子孙兴旺的百姓家里一点一点要来的。
黛玉见到百家衣的时候,当即就没忍住红了眼眶,她想到,小时候自己体弱多病,爹爹和娘亲也为自己求了一件百家衣……
紫鹃见此,连忙劝说:“才出了月子,奶奶可仔细着眼睛。”
一月连连说:“奶奶只管放心把这百家衣交给我,今个儿洗净烘干之后,我晚边一定记得把它铺在六六哥儿的褥子下头。”
二月连忙使了眼色叫奶嬷嬷把哥儿抱过来。
黛玉见到才吃了奶,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的胖儿子,这才停止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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