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俩月里小哥已经凭气场秒杀了店里一切有生力量,王盟怕他怕的要命,抓了抓头发嘀咕道:“那就是再没指望了呗?”不过这小子百分百继承了我的奸商属性,识相的冲小哥叫了声掌柜的,小哥脸上的肌肉一抽,愣了好一会儿才矜持的点点头,钻进了车里。
那副有点别扭又有点暗爽的表情让我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之后我开始认真考虑要跟家里摊牌,这是个大难题,特么别说实践,脑补一遍那惨烈程度都不亚于淞沪会战。我家家教很死,老爷子看着软和,办正经事绝不含糊,要是知道他儿子跟了个男人,一怒之下真能一笔丹砂把我从吴家族谱上划了。何况他铁了心不让我插手倒斗行当,到时拿着哑巴张的名号往道上一打听,啧,我真怕睡一觉起来小哥连渣渣都没剩下。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帮忙,老狐狸三叔。
说起来三叔算我和小哥的大半个媒人,从那条鸡眼黄沙的短信到把小哥从四阿公手里借出来,要是没有三叔一次次夹喇嘛我还真不知道哪条线能联系上哑巴张,何况老狐狸这几年连哄带骗折腾我,也多亏了小哥我才没被坑的死成个陈年老粽。
周末我给三叔打了个电话,跟小哥对了几遍口供后直奔三叔在郊区买的小别墅。天已经黑透了,院落很安静,空气中浮荡着一股子醋溜鱼的香味,二楼窗户里透出的浅橘色灯光,对比我在吴家盘口当黑社会查账时的阵仗,这里整就四个大字“卸甲归田”。我在门口挺愧疚的对小哥说委屈你了,以前跟三叔算同事,现在凭空跟着我矮了一辈。他也有意思,在蛇沼抓文锦追三叔倍儿理智淡定,这会子上门见面,局促的手脚都没地方放。
我理了理他的风衣领子问准备好了没,他点头,脸上肌肉绷的跟要迎战粽子似的。我憋不住笑,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捏他的手心,说小哥你紧张什么,一会三叔要骂人我招待着,要打人一挑十都归你,实在搞不定咱俩撒丫子跑路呗。他无奈的笑了笑,揉着我的头发说没点正形。
特么我俩一个拖手一个摸脑袋还没收回去门就开了,三叔背着灯光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我吓得赶紧离小哥远了一步。文锦穿着双棉拖鞋从后面绕出来,吃惊的叫了声张起灵,看看三叔,又看看我们俩,很知趣的又闪了回去。
三叔的客厅一如既往的中国风,榉木地板,棉纸壁灯,背景墙上挂了一溜山水画,他自己穿了件白色对襟褂子,从我俩进门后就一直阴着脸陷在藤椅里抽烟,那架势摆明了让我坦白从宽。我只好深吸了口气儿,硬着头皮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结结巴巴的说想带小哥回家见见爸妈。正好文锦过来送茶,我一紧张忘了连掩饰,习惯性的把两杯都接过来,一杯放茶几上,另一杯捧手里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觉得不太烫才递给小哥。
小哥的忍耐力绝对不是盖的,三十八度他都能穿件连帽衫一声不吭,我当时是真怕他把沸水给喝下去,没有要故意刺激老狐狸的意思,谁料三叔当场就怒了,一直坚持的沉默也破了功,咣的拍了下桌子又气又恨地说:“小兔崽子,你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我索性也豁出去,说这不没办法了么,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儿。三叔又问你们多长时间了,我和小哥对视一眼,有点心虚:“四个月?”小哥摇摇头,我说从蛇沼开始算是三年,小哥依然不置可否,我只好扬手冲三叔比划:“六年,不能再多了。”
老狐狸被我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不过他也知道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压着火说小邪以前没拦住你下斗是三叔没顾上,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要搁以前我肯定怵头,不过我和小哥也算大风大浪走过,定了定神交涉道:“三叔,我俩的事现在说对不对的也晚了,横竖我都得带他进门,就是想让你抽空给老爷子个心理准备,我怕直接说了我爸能吓出心脏病来。”
三叔沉着脸点点头,又扫了眼小哥,表情带了点鄙夷:“你什么意思?”小哥不卑不亢的跟他对视了一会,说:“我听吴邪的。”
三叔把烟一掐,摆了摆手对我说:“行,小邪你先去帮你文锦阿姨收拾着。”我看他那样是有话要跟小哥说,没多想就往厨房走,谁料还没迈出客厅,哗啦一阵脆响忽然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碎瓷片溅了一地,刚沏好的茶连水带茶叶渣全泼小哥身上了,三叔居高临下站着,高高的擎着手,啪的一个大耳光甩过去,小哥脸上霎时起了五道扎眼的红印子,他皮肤白,那血痕横亘着跟蚯蚓似的。
“你干什么!”我一边喊一边扑过去,文锦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阵势也懵了,一叠声叫着小邪从后头箍着我不让我上前。三叔犹不解气,回头看了我一眼,结结实实的一脚冲着小哥胸口踹过去,小哥躲都不躲的承了,整个人踉跄倒退了两步后被他扯着前襟拽起来,接着脸上又挨了一拳。我怎么都没想到老狐狸玩真的,甩开文锦,挺着胸脯挡在小哥和三叔之间,使劲把小哥往身后藏,小哥却固执,揩了把嘴角的血,推开我说没事你先出去,我跟他谈。
我摸着他脸上的伤,气急败坏的说谈什么谈,又不是夹喇嘛讲价,接着抬头对三叔狠狠道:“我也不是来求成全的,该怎么过我心里有数,你别以为跟个男人我吃了多大亏,没他我早死了几百回,你和文锦阿姨也不能活着回来。我们也不求别的,就要下半生的太平日子,就算老爷子真不认我我也只能说自己不孝,但他张起灵的,我一分一毫都不会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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