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还不懂么?张家的名号在行业里是响亮,可那是在过去。现在时代变了,我听说回来的是个假洋鬼子,中国话都说不利索。”后面一人搭腔道。
我定睛一瞧,第一个大嗓门的是个秃头,四十岁来岁,穿着白色圆领体恤和宽大的黑绸裤子,脚下一双黑色布鞋,如果再配上一顶草帽,活像倒卖西瓜的瓜农。另一个高高瘦瘦,穿戴还算整齐,只是手背上纹了一只红眼蝎子。
自从见识到闷油瓶的麒麟纹身,我曾有段时间也产生了模仿的冲动,为此还参考过不少资料。等我下定决心了,纹身老师傅只打量我一眼,甩下一句“你这种气质适合蜡笔小新。”又埋头继续手边的工作了。之后,我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关于纹身,其实有多种讲究,比如:图案有讲,纹前多想;易纹难祛,深思熟虑。再比如:神龙满背,权威尊贵;青龙过肩,财路无边。闷油瓶的墨麒麟也有“烈火麒麟,日进斗金”的说法,不过张家这么做肯定不会为了发财致富。
眼前这人纹的是五毒,道上有云:宁欺龙凤虎,莫要惹五毒。并不是什么人都纹得起这种图案,可见瘦高个的来历极不简单。
那两人越说越肆无忌惮,一来二去,话中不免加入了许多冒犯的词语。
突然的“滴滴”警报声打破了眼前这种尴尬的气氛,众人注意力一致被吸引过去,我一看,是小花那边发出来的。小花不慌乱,慢悠悠从腰间抽出他的刈杵,笑着递给对方,道:“小心点,弄丢了赔不起。”
胖子见状,搭话道:“搜出这么多也不好管理啊,依我看干脆放在木盒里,要那种上好的紫檀木,上面再贴上每人的一寸黑白照片,是谁的让自家伙计直接领回去得了。”此话一出,引得不少人私底下偷笑。
我们这一队行进得很缓慢,主要是前面总是“滴滴”响个不停,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我侧身一瞅,好家伙!刚才吵吵的几个人正清一色提着裤子,连腰带都被抽走了,桌上摆放着各种型号的刀具和便携凶器,好像一个小型武器展。
旁边走出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对前面检查的服务生耳语几句,那人略一点头,对几个提裤子的人道:“请几位随我们走一趟。”
话音刚落,旁边队伍立即跳出两个人,态度甚是恶劣,上前就闹开了,正是瓜农和瘦高个。
“打狗也要看主人!”瓜贩几步跨到服务生面前,揪住对方领子不客气道:“我刘大拿的人是让你们拿走就能拿走的?”
“没错!张家也别太嚣张,我们可是他请来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瘦高个也不含糊,挥起拳头就要动手,其他人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不喜欢凑热闹,尽量往旁边躲避免被波及,就见一个人影忽然闪到两人身后,一左一右猛地搂住他们,笑道:“大热天的消消气,火气大对肾不好。”
我一听这随意的口气,再一看,来人居然是黑眼镜。
他脸上挂着笑,手随意搭上对方的肩膀,其实我心知他暗中用了狠力,这小子的手劲虽没有闷油瓶大,可也够人消受半天了。
瓜农和瘦高个顿时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脑门滑下来,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等他松了手,那二人如同瘫了一般,手臂不自然地低垂着,嘴巴里只剩下哼哼。
“还不快扶两位爷去楼下休息。”黑眼镜对门口的服务生抬了抬下巴。
我心里一紧,不好,这多半是要给他们上点颜色,果不其然,这时候又上来几个服务生,连同刚才提着裤腰吓得发抖的几个伙计全部架走了。
虽然是个小插曲,可走廊里再没发出半点多余的声音,所有人沉默着有条不紊地接受检查,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我心说这瞎子能徒手制服两位大佬实力不容小窥,在长沙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以后碰上还是绕着走为妙吧。
不过他也算表明了身份,果然与张家有一腿。当初闷油瓶和他同时出现在猫儿山,必然是计划好的。还有被黑眼镜顺走的玉琯和神秘盒子,铁定也到了张家手里。闷油瓶知道其中原委却没有告诉我,一想到被他们连蒙带骗了一路,心里立马不痛快起来。
黑眼镜转身正好与我的目光相撞,我赶紧扭过头假装看不见,小花进去了,眼下没人能帮我,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才是上上策。
我随意瞅着别处,背后却察觉到黑眼镜的强烈视线,我被他盯得脊梁骨发麻,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甄叔。”黑眼镜凑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悠悠道:“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下子我想挣脱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抓着。在旁人眼里他和我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实际上我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手掌间传来阵阵的微痒。开始我以为黑眼镜在故意挑逗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瞎子是在我手心里写字,仔细辨别,隐约写的是:小、心、九。
小心九?什么意思?我一时愕然,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但这三个字的比划非常简单,而且重复了很多遍,应该不会出现偏差。我努力看向黑眼镜,想认清那副墨镜后面的真正表情,可他仍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反倒使我产生一种错觉,不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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