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树林密密匝匝,空间非常狭小,人蹲在里面没多久就被弄得灰头土脸,我缓慢挪动双腿向前移动,背包和衣服不时会被茶树枝和藤萝勾住,每迈开一步都很吃力。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了。
终于摆脱开那片小树林,我急忙坐在地上大口吸气,后面的小花也强不到哪里去,头发像顶个草窝,还粘着枯枝和树叶。
我本想嘲笑他来着,就听屋里有人问话:“你那边有情况么?”我踮起脚往窗户里看,只见两个手电光又汇合到一处了。
“没有。”另一人道:“奇了怪了,明明见它进来的。”
“别找了,撤吧,这里……不舒服……”听他说完我也跟着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的景象总让人不自觉联想起《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
那两个人边说边往门口走,我碰碰小花问他要不要先躲起来,话音未落,楼里突然传来瓷器碎掉的声音,有人被重重摔到墙上,发出砰的巨响。我们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了,再抬头时手电光已经灭掉了一个,另一人发颤大声叫道:“哥!哥你醒醒!”
我心里猛揪起来,就听那人大吼一嗓子连开了两枪,听枪声毫无章法,对方完全慌了,那几枪更像是给自己壮胆。而事情远没有结束,屋里紧接着又响起了打斗声和惨叫声,对方似乎和什么东西纠缠上了。几秒钟后,随着扑通一声一切又归为平静,同时第二把手电也熄灭了。
出事了!我和小花不约而同朝屋子方向赶过去。
房门紧闭着,我抬起脚就往门上踹,第一下居然没踹开。我憋足了劲又是一脚,房门被撞开的瞬间激起了满屋的尘土,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们捂住口鼻,第一眼就看见地上躺了个人正拼命护住喉咙,全身像触电似地抖个不停。
他的喉管像被某种利器划破了,血沫顺着嘴巴和脖子上的伤口不断冒出来,每次呼吸好像风划过破布,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小花走过去扶起他,我凑近一瞧,心里凉了半截,心说没救了,不能喘气,死亡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见我们进来,那人的目光顿时亮起来,张开嘴奋力对我们吐出两个字:“猴子”,随后身体一挺,眼神逐渐暗下去。到底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小花此刻的脸色非常凝重,直到那人再也不动弹了,才用手盖住他的眼睛,轻轻放平在地上。
我于心不忍,离开那里去检查其他的地方。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照进屋里能勉强看清楚(我不敢打开手电,怕成了活靶子)。墙上沾满了大量鲜血,还有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掌纹,拖成长长的直线。
墙角摆放一排天津范口中提到瓷娃娃,穿着不同年龄段的衣服,也被溅上了血。实物比他描述的更诡异些,脸部表情做得惟妙惟肖,让人极度不舒服。有几个被打碎了,满地全是碎片。
转了一圈,我突然察觉出某个地方不太对劲,又打量一周后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听声音明明是两个人才对,而屋里只有一具尸体。
小花也注意到了不寻常,拾起枪戒备地站在原地,对我道:“此地不宜久留。”
傻子都明白不宜久留,我径直走向大门口,这里的气氛实在压抑,不管有没有鬼怪,我只想第一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捱到门边,忽然眼前一晃,一道灰色的影子直冲我扑过来。这几年我的反应敏锐了不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推过门板用力一挡,有东西咚地砸到上面,震得虎口直发麻。我一刻没敢停,迅速将门关上,冲小花大喊道:“快快快!”
外面的东西力气很大,开始反复撞门,我死死抵住门板,感觉快支持不住了。
小花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椅子,跑到我身边一端顶在门栓另一端支在墙角,然后示意我松开手。这个角度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那东西又撞了几次无果,这下子我们暂时安全了。我看着门上被震落的灰,担心椅子下一秒就不保。
门外响了几声后便没了动静,我们紧盯住大门不敢出声也不敢放松。
“怎么办?”我小声问道。
正说着,头顶上一凉,有水珠滴在脑袋上。我本来神经紧绷,这一下吓得我差点跳起来,顺手抹了一把,手心里湿乎乎的,凑近一闻,是血!
我脑子“嗡”的一声,闪电般拉开距离,拿起手电向天花板照去,同时心里大叫:“我齤操!”
这里的天花板是用木板铺成的,只见上面洇湿了一大片,缝隙中滴滴答答落下深红色的液体。
小花眉头拧到了一处,露出鲜有的严肃表情,道:“快离开!”
按照他的想法马上撤退是最明智的,可我却犯了犹豫,眼前少了一人,看这出血量挺大,万一有人受伤躲到楼上,我们见死不救岂不成了杀人犯?
商量几个回合之后,小花最终无奈地妥协了。
他指指我又指指楼上,我连忙摇摇头。小花又指指自己,我想想,点头表示同意。他白了我一眼,嘟囔道:“妈的算了,免得你日后埋怨我。”说完掏出一块方巾,在脖子上缠了几圈,然后端起枪悄声走到楼梯口。
他的步伐很轻,如果闭上眼很难察觉到他的动向。我抽出匕首守在下面大气不敢出,目送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上去,一半路程用去将近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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