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在耳边略带哽咽的声音,但我实在太累了,失血加上中毒使我没有更多精力去理会他,只是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从巴乃出来后,我就打定主意让他彻底跳出这个局。这个人不应该卷入这场是非中,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在那个时间点到来以前,我必须安排好一切。
我故意去铺子找他告别,吴邪的表现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按照他的个性,我有九成九把握他会追上来。于是,我故意放慢了行进速度。
在二道白河再见他时,我还是吃了一惊,吴邪比我预期竟提早了半天,一路上他都在试图劝说我回头,甚至列举了全国各地的名胜古迹和小吃。如果能解决所有问题,也许我真的会按照他说的全部去经历一遍,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在温泉洞里,把鬼玺交给他时,吴邪信以为真了,可我却没有放松下来,相反有些害怕。如果他比我想象固执得多,我的做法非但没有将他推出这个局,反而会束缚地更紧。
我只祈求,他坚持不到十年。
把他点晕后,我挖了一个雪洞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暴风雪很快就会过去,三天不吃不喝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静静地看着他拼命往那个缝隙里面挤,失败后在原地破口大骂。
啧,原来他背地叫我闷油瓶。闷油瓶?嗯,比哑巴张好听些。
三天后,我跟着吴邪下了山。
他的举动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他在山脚的副食店里买了几瓶啤酒和白酒,又买了一条黄鹤楼。我以为他要借酒消愁,结果是他倒光了瓶子里的酒,拎着走到一个面向山头的位置,狠狠将瓶子砸了下去。
等他搭上黑客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一地白白绿绿的碎片,只觉得脑袋跳着疼。
6,
回忆让我暂时忘了眼前的困境。
当搬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一只手臂垂了下来,从弯曲的角度看,至少有两处骨折。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一时间不知所措,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立即去摸他的脉搏,吴邪的脉象很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要快!我提醒自己,双手一起用力刨土。
等把他全部挖出来,吴邪像极了兵马俑,身上布满了厚厚一层灰。明显骨折的地方至少七处,尤其是头部,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脸,还在不断往外冒。
我用手捂住他的伤口,他轻哼了一声微睁开眼又晕了过去。此时绝对不能强行移动,我只好将背包和衣服脱下来,铺平做成一个简易的布袋,将他平放在里面,一头系在我肩上,向洞口爬出去。
到了洞口,才发现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时间也不允许。黑瞎子应该带着两个伙计沿水路走了,悬崖下面应该有他留下的记号。
我把木桩上的绳子解下来,用扁平的石头固定住他骨折的胳膊和肋骨,再用剩下的绳子将他正面捆在我身上,这样我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样。
他加上石头的重量,对我而言算是小意思,只是到了水里就比较麻烦了,石头会加快下沉的速度,如果时间过长,吴邪很可能因为窒息而送命。我不知道水道有多长,通向哪里。这么一想,我才发觉刚才似乎给黑瞎子安排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没工夫理会黑瞎子的死活,我又拿出包里的防水塑料布裹成篮球状,能包住一部分空气,再豁开一个小口扣准吴邪的口鼻,必要时挤压球体就相当于一个小型呼吸器。
一切准备就绪,我顺着绳子往下攀到不能再攀时,深吸一口气向后猛地跳进水里。
水里的味道很不好闻,因为长期浸泡着眼球和腐肉,散发出一股恶臭,我没防备引起一阵反胃。
我几乎是瞬时又浮出水面,仰头换气时却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巨大的蚩尤像从下面望上去更加威严,他右手握住一把刀,我拧开手电向上照了照,呼吸一窒——绝对错不了,蚩尤握住的正是黑金古刀。
也许张家的历史远比我了解的更有渊源,如果推算的没错,张家极有可能被一个女人骗了几千年。
没有时间去验证了,我重新吸了一大口气,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水里的视线对我来说还算清晰,手电发出的光映出周边一小圈的青灰色,我被包围在一大片幽暗之中,绝对的安静,偶尔有微小的浮游生物游过,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继续往下潜,因为带着吴邪,我需要使出平时两倍的力气,速度也慢了许多。
有几个眼球因为吸了水从上面漂下来,掠过我的脸,就浮在身边动也不动。这种被盯的感觉很不舒服,我努力挥动双手将眼球拨到一旁,尽力保持平稳地下沉。
吴邪的呼吸很弱,我能觉出他胸口在轻微地起伏,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按一下“呼吸器”,塑料袋里不久就出现一层白雾,还有细小的气泡从豁口处冒出来。
大概潜下十多米的样子,水流一下子变得湍急,我拼命稳住身体才勉强支撑住。拿出手电往前一照,心里咯噔一下,前方出现了一红一蓝两个光点,忽明忽暗,对着手电光不停变换方向。
会是什么?我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无论如何,在水下遇到不可捉摸的东西都不是件好事。我一边划水保持静止,一边观察对方的动向,手已经摸向吴邪腰间的黑金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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