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人讲到这里停下来,恶狠狠盯住闷油瓶的方向,道:“你想起来了吗?如果不是那晚的雷劈断锁链,我就和他们一个下场!说,那些尸体怎么回事?你对我们做过什么?!”
“喂血。”闷油瓶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下轮到我傻了,心说没听错吧,闷油瓶把那些村民掳来就是为了喂血?
“胡说!这小子见过那些尸体,他说尸体发生了变化,光喝血怎么可能变成你的样子?你还做过什么?”
“没有了。”
“不可能!”蛇尾人越发狠戾,“不说我先弄死他!”
我转向闷油瓶,目光正好与他撞上,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淡淡道:“造出与张家吻合的血液。”
蛇尾人见从闷油瓶嘴里套不出话,很是气急败坏,“你的目的不可能这么简单!”
“我说过,造出最强的张家血。我是最后一代张起灵,有义务保证族人繁衍下去。那些人失败了,产生了排斥反应,死后我把他们扔进地宫里。”
油瓶造小人?我心里哎呀一声,这种没羞没臊的话居然从闷油瓶嘴里没羞没臊地说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尸体绝大多数是男性特征。难道张家有选男人当族长夫人的传统?闷油瓶撒谎我还是分辨出来的,他刚说的话我并不相信。
“所以把他们喂了老祖母?”蛇尾人撕心裂肺地吼起来:“连个全尸也不留!”
“只能这么做,尸体产生了尸变,不处理掉只会出来害人。”闷油瓶盯着蛇尾人,冷冷道:“你也被喂过,忘了么?”
这句话无疑是枚重磅炸弹,蛇尾人听完脸都绿了,慌忙叫阿保取来镜子。
阿保从洞里翻出一块残破的玻璃片举到蛇尾人面前,那人将头发拨开,颤颤巍巍凑近一照,忽然发出凄厉的嚎叫,“我的脸!你毁了我的脸!”
从他散落的头发中,我隐约看到他的侧脸根本不像闷油瓶,甚至不像人类的骨骼,面部奇长,说不出的诡异。
“你……我宰了你!”蛇尾人受的刺激很不小了,话音未落,按住喉咙开始发出急促的叫声,那些蛇听到命令后纷纷跳起来就往闷油瓶身上扑。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值,谁知旁边的阿保突然哎哟一声捂住腹部,然后整个人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蛇尾人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我就见一个影子闪电般从上方压下,才发现闷油瓶早不再原来的位置上了。等蛇尾人察觉出不对劲时,已经连人带轮椅被闷油瓶一脚掀翻出去。
那些蛇没有了指令,暂时缓和了攻击,像无头苍蝇一样盘在地上四处逃窜。
铁爪在最后时刻还是从我脖子上划了过去,血顿时就流了出来,火辣辣地疼。一阵眩晕感直逼头顶,我心说糟了,接着意识模糊起来。
昏迷中有人扯断了捆绑我的绳子,我头晕目眩,手脚也不听使唤了,腿一软人就顺着柱子打滑下去。
闷油瓶凑到我身边,用力挤压了几下伤口,轻声道:“忍着点。”我就觉得脖子上又酥又麻。
他处理还算得当,我多少清醒了些,睁开眼就看见蛇尾人那边完全癫狂了。他丢下阿保不管,按住喉咙发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嗓子已经临近破音的边缘,那些长虫也没命地摆动尾巴朝我们冲过来。
我身体还很虚,感觉这样下去只会拖累大家,连忙挣脱开闷油瓶的束缚倚在墙角,把衣服迅速脱下来卷成麻花状,见蛇就抽。
毒蛇不在少数,闷油瓶只身前来也没带个像样的武器,一面顾及我这里,一面徒手抵挡,丝毫沾不到半点便宜。我基本就要闭眼等死了,忽然眼前的蛇群抬起头来回晃了几下,居然停止进攻一致调转了方向。
这下轮到对方慌神了,阿保躺在地上已经带出了哭腔,蛇尾人拼命压住喉咙。那些蛇被搞得晕头转向,左摇右摆显得非常滑稽,最终选定一个方向后纷纷扑了过去。
那里正好是蛇尾人的所在,虽然钢爪能勉强抵挡一段时间,无奈下半身无法移动,山洞里又全是石头,没有让他施展爬树绝招的地方。双拳难敌四手,蛇尾人很快被毒蛇团团包围住。
长虫们发出尖锐的嘶嘶声,跳起来全部冲向他,在身上同时咬下。蛇尾人发疯似地晃动身体,几声哀嚎后抽打了两下蛇尾巴,颓然倒在了轮椅旁。
蛇尾人死得很不甘心,眼睛瞪得老大。那些蛇见灭掉一个,立即转向阿保。阿保动弹不得,只好拼命哇哇大叫,求我们救命。
闷油瓶冷冷道:“你为什么把吴邪他们引过来?”又指向蛇尾人的尸体,“连他也被你利用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啊,阿保四肢健全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甘心听命于一个残疾人,除非是有利可图。
“快说,谁派你来的?”我也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实交代,兴许还能放你一条活路。”一想到刚才被他们折腾那么惨,我也使了坏心眼,心说先套出你的话,到时鬼才会救你。
阿保被蛇困住,完全慌神了,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道:“我没见过本人,他们都叫他‘爷’,我只知道姓张。快!快救救我!”
姓张?我看向闷油瓶,发现他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阿保继续道:“他说我也有同样的血统,他答应让我来完成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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