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是还能站起来,我们就快点下……”
话还没说完,我眼前一暗,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忽然堵了上来。我感到舌尖上有苦味散开,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居然没咽下去!他居然还想灌回给我——!可是等我想起来不能吞,已经来不及了。
他松开我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又舔了口,跟猫似的。我才发现那玩意溶解了是暗红色的,真的就像血一样。
完了,我想,两份!两份都被我吃了!
跟着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极端荒谬的念头,直接就伸手去抠喉咙,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少恶心了。”
他淡淡地说。
我觉得我这次是真的要崩溃了。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说出去谁信!
“你大爷的,我还没嫌你恶心呢!吃了会死吗?”
他不理我,摇摇晃晃地去收拾行李。
真窝火,要不是他站都站不直,我肯定把他揍趴下。可是话说回来,好像就算他病成这鬼样,我也还是拼不过他。
“等一下,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进水了?50年是你说的吧?你要我活120年不成?”
94
他把睡袋卷好塞进包里,坐在石头上揉额头。我知道他肯定头疼,不过这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撑着了。
“算了,回头再说。我们先下山。”
从这里下去,不远就是一道悬崖,无可避免同时也是最不好走的一段路,如果趁着他状况还没更加恶化前下去,希望就会大大地提高。
我背好自己的包,检查了一遍来时留下的绳子。那是为了我才放下去的,当时上来后盘马本打算拆走,最终却还是没那么做,现在想起来,他也许并不打算杀我?
他曾经说过我不知道内情不该来,是不是他本来以为我和他一样,都是惹上了魔头才不得不来的倒霉蛋?所以我说我要来救人,他才会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我?
闷油瓶固定好安全带首先跳了下去,我跟在后面,看到他降得很快,没多久就停了。
我记得那里,是悬崖中部的一条半悬空木栈道,没有栏杆,做得也很粗糙,但因为环境干燥,保存得还算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踩在上面会发出惊心动魄的吱吱声。
他落在栈道上,抬头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死在这。”
我忽然怀疑他是不是把头疼传染给我了,
“我来救你,不是怕你变成鬼杀我!”
闷油瓶看着我,直到我也站定了才说:“我知道。”
他的脚步明显有些虚浮,我跟在后面,心都沉到悬崖下面去了。情况比想象中还糟,必须做好扔掉所有行李的准备,反正外面有车,他不死我肯定不能不管他,他要死了找上我,我也就认了。
他居然说他知道?
“知道个屁……”
没想到说得这么小声还是被听见了,他背对着我顿了顿,说:“杯水车薪,你不用再想了。”
“什么意思?”
我想追上去,却一脚踩断了一根木板,断掉的木头顺着微微倾斜的岩壁掉下去,好久才发出啪的一声。闷油瓶好像也吓了一跳,停下来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我有点无力地挥了挥手,扶在岩壁上,“你要么不说,要么就说清楚。”
他倒也干脆,马上就答道:“两片救你够了,但对我来说没用,因为我们程度不同。”
“那你要多少?难道还得当饭吃?”
他摆了摆手示意不想提,我看着他渐渐又走远了,忽然感到指尖摸到一块冷冰冰的东西,吓得一缩手,原来是指甲盖大的一块黑色晶体,正六边形的,镶嵌在灰色的岩石表面。再一细看石头上还有不少,只不过都没有这块大,星星点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矿,一直延伸到下面看不见的地方。
很奇怪,下面好像有层深灰色的雾气,只能看五六米远。我估计不是水汽就是某种大比重的气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里面隐约有声音传出来。
我喊住闷油瓶,两人一起屏息听了一阵,果然有非常小的声音,很嘈杂,很难分辨具体是什么,只能断定那绝对不是水声。
而且就算外行如我,也知道在这种地质条件下,不可能会有地下河。
这道悬崖其实是条十来米宽的裂隙,我们跪在栈道的一个节点上,从木板的间隔能看到下面碗口粗的木头,还带着皮,不像是本地的树种。不知道当初古人修路的时候有没有到下面去,但我有个感觉,他们修这条栈道,就是为了避开那些雾。
也许那些灰色的东西,从远古时期开始就在那里了。
我忍不住问:“你听着像什么?会不会是风?可如果有风,雾怎么不动呢?”
闷油瓶欠起身,猛地伸手按在我肩上,我还以为他想说什么,没想到他竟然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我本能地一把抓住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那感觉像极了高原反应,仿佛立刻就要晕倒。可实际上我却很清楚,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体温高得惊人。必须尽快降温,否则高热对身体的伤害是无可逆转的。我扶着他站起来,感到他的体重几乎全都压在我身上。为了减轻重量,我只好把我们的背包都解下来丢在栈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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