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忽然朝我笑了一下,笑意很淡,我差点以为是眼花了。
接着他就站起来,把手放在我肩上按了按,说:“以前你说你要帮我看,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感觉着他压在我肩上的重量和体温,下意识“啊”了声,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扶着我,不知道想起什么,闭了闭眼,再睁开就严肃了许多,“我说过,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但我从没想过要找谁报仇。这是老天在玩,不是哪个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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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想起来了,他当时不光说了这个,还说就算找到真相也看不到内容,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地说要帮他看。联想现在所谓的真相,那时候哪想得到我们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不得不服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天在玩。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再反对了,“好吧,我先弄明白那些鬼在哪,回头安排一下。”
下面的战斗我不太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无非就是调查和各个击破。胖子知道后没说什么,倒是帮我们想了不少办法。
那些没策略的鬼不难对付,被刻意分开的狼也没多少攻击力,唯一的问题只是,我看到它们被消灭,再也不可能有之前的痛快心情。
我觉得除了恶心,没有任何词能准确地形容整个事态,最糟糕的是为了不让一切变得更恶心,还偏要脱最无辜的两个人下水。
解决三叔的那些尾巴,我们前后足足花了一个月,要不是还要输血,我真不想再去见他。他笑起来还是我记忆中既威风又讲义气的三叔,可我知道,他早就不是了。
他告诉我这边不是他的地头,配血什么的最好到洛阳去。我有点拿不定主意,偷偷告诉了胖子。胖子勃然大怒,想了想说不能听三叔的,他去找人,要我等几天。
这时候闷油瓶已经出院好久了,我们都住在旅馆里。本来我还在担心接下来如果太复杂瞒不住他,没想到他也很忙,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也不清楚在干什么。
两天后胖子找的人就来了,是上次那个黑眼镜介绍的,我一看到那人,心里就剩下了三个字,“不靠谱”。该怎么说呢,那家伙很年轻,跟我差不多大,穿一身粉红色的暗花衬衣,很潮的样子,也挺帅,就是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像个医生。
我估计他就算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也不可能超过1年。
这个所谓的医生叫解雨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我们叫他小花。我心说你名字里也没个花字,明明是个大男人这是玩的哪一出,该不会是假名吧,要不要叫他拿资格证出来看看,但虽然脑子里念头涌动,还是随口叫了声。
小花朝我笑笑,说:“我知道你,你叫吴邪。”
我一愣,有点接不上口。他知道我的名字很正常,因为黑眼镜知道,可他的语气太怪了,好像认识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也不解释,从口袋里摸出注射器和试管就准备给我采血,我还在想这是不是太不靠谱了点,他姑且算是地下医生吧?怎么能放裤子口袋里呢,至少也该有个箱子什么的吧?忽然感到胳膊上剧痛,一下没防备,“嗷”地叫了起来。
我敢说他是我见过手最毒的人,就连闷油瓶跟他一比,都温柔得好似被舔了口。
小花却好像很得意,扬了扬针管,做了个OK的手势。我本想吐他几句,但想到三叔也会被这么来一下子,还是把喉咙口的话吞了回去。
配血很快就完成了,小花告诉我问题不大,但全血还是很危险,因为我们血型不同,红细胞里有凝集素。问过三叔说那就不要红细胞,用血浆,转述给小花,他当时就有点崩溃。
我懒得管他,这血浆血清什么的我本来就闹不清。除了这个问题,还有一点就是用量,因为我血里的浓度肯定没闷油瓶的高,而且我也不敢说这东西能符合四则运算的规律。
比如,问,总血量是5000CC,而一次输血400CC,需要转移35%的药力,需要多少次才够。或者,5000CC正好能续命100年,问,续命30年需要多少。
这种数学题我可没有办法去算,反正这一次400,再多我也撑不住。
去给三叔输血的时候我不想上楼,于是蹲在楼梯间里抽烟,小花下来拍了拍我,表情有些奇怪,“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我愣了愣不知怎么回答,他看我不想说也就算了,叹口气说:“他让我带话给你,说他对不起你,以后不会再麻烦你。”
小花歪着脑袋看我,显然是在观察我的反应。本来三叔那句话挺让人郁闷的,被他一说居然变得有点好笑,我也不禁无奈起来。
不过我反而放不下心了,谁知道400CC能管多久,什么叫不会再麻烦……
我苦笑了下,对他挥挥手示意先回去,他跟在我后面走了几步,忽然说:“其实我好奇得要命。”
我也不知道怎么接口。换了我在他那个位置,肯定也一样好奇,甚至不说清楚绝不会答应,可是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就显得有点可爱了。
“好奇我也不能说。”
他似乎料到了,笑着又说:“你小子运气不错,我这是第一次给人输血。”
我猛地回头看他,他的表情特诚恳,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我差点被一口气噎死。他娘的,这是在搞笑么?这幸好是血型对了,要是不对,三叔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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