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对解子扬并不是很熟,同情心也很稀薄,万一叙述的时候露出什么不妥的表情,搞不好会坏事。
我咳嗽了几下,决定先从通俗流程开始,“那个……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22
其实闷油瓶非常冷静,我的话看起来倒像是对自己说的。不过他没跟我计较,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老黑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
他点点头看着一个地方没动,我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我从他那偷来的包裹。
这就好比在考场上,你正绞尽脑汁地对付数学题,突然发现拽着课本的其实是应该在睡觉的监考老师。我啊地叫了半声,一下子跳了起来。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扑过去有什么意义,不过在我抓住纸箱走回来的几秒钟里,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现在只能把整件事按照我自己看到的顺序讲给他听,从撞到小女孩开始,到发现尸体和老黑为止,因为任何不准确的叙述都会影响他的判断。我开始回忆,尽可能详细到细节,正说着,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头。
“你说你又看到了?”
“是的……”我正准备说解子扬的名字,差点泄了气,酝酿了几秒才说,“那个人你认识,是解子扬。”
闷油瓶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也没有太多的表示,我松口气说:
“但是胖子看不见,他对我笑了一下……”
他突然站了起来,“不可能!”
很少见他这么激动,我心里瞬间就没了底。难道我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为什么他能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我能预想出无数种反应,却绝对想不到他会认为“微笑”比“死亡”更严重。说明什么?他认为鬼是不会笑的?还是说解子扬这么一笑,算是看上老子了?
闷油瓶在原地走了好几圈,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焦虑,末了对我做了个手势,“继续。”
他让我继续,我却没心思说下去,“然后回来就看到老黑被人捆起来扔在垃圾堆里,差点死了。我和胖子去找你——这节骨眼上你怎么跑到青海去啦?”
闷油瓶点点头,又不吭声了。
我知道他脑子里有无数的想法,说不定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不说出来。他现在肯定已经有结论了,但是,他奶奶的,他就是个闷油瓶子我早就该知道了!
如果我和他的身手调换一下,我还能玩玩刑讯逼供,现在这样我只有挨揍的份。我无可奈何地抓了抓后脑勺,一转眼发现那个黑窟窿里有红色的东西在动,凑近一看,居然是一只比臭虫大不了多少的小甲虫,通体都是红色,翅膀和四肢是半透明的,还挺漂亮。
之前可没见过这么显眼的虫子,纱窗也关好了,难道它本来就在墙里?这房子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有些头大地想,难道这个影子是虫子搞出来的?
那红色的小虫从窟窿里爬了出来,沿着破碎的墙皮爬了一段,抖了抖翅膀,猛然嗡地一声冲着我的脸飞了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抄,眼看就捏住了,竟然抓了个空。
那虫子在半空中绕了个圈,不知怎么的又朝我冲过来,我一侧身让过去,看到它直往闷油瓶怀里扑,纵身一个空中拦截,没想到又没成功。这小虫子动作飘忽不定,居然比苍蝇还敏捷,就见它一个急转弯,像红色的流星般掠过我的脸颊,啪地停在墙上。
我一抬头,就看到闷油瓶疑惑地盯着我。
他这个人很有意思。平常看起来云淡风轻,简直好似不是这世界上的人,也正因为这个,一旦有什么表示,就给人非常大的压力。要怎么形容他的疑惑呢?如果刚才我提到解子扬笑了他说不可能的语气强度是十,那么他此刻想说不可能的强度就是一百。
“怎么?这东西你见过?”
我指着虫子问。他偏头看了好一阵,又回头盯着我,就像我头上突然长了两只角。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小小的一只虫子能有什么可怕,搞得堂堂张起灵都会变成这样子?除非它根本就不是一种虫子,而是某种怪物。
又或者它本来不是怪物,却昭示着什么极端可怕的事情。
没错,不然它也不会从墙砖里飞出来。
难道说墙上的黑影真的是因为它?还是说墙里还有什么东西,我们没有挖出来?
要说藏在墙里,又有虫子——我瞬间想到恐怖片里杀人藏尸的案子,不禁一个激灵。莫非墙里藏着尸体?
可是那应该长苍蝇,而不是这种奇怪的甲虫吧?
我看闷油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就抓起一沓报纸,卷成筒慢慢向那虫子靠过去。
“别动!”闷油瓶突然叫住了我,“你……”
他居然也会欲言又止?
我惊讶地定住了。但我此刻距离那小红虫子已经不到半米,能清晰地看到它腿上的刚毛和小刺。它抖着翅膀,忽然翘起来,发出一阵“咯咯”的怪声,就像癞蛤蟆叫似的。
我`操,这是什么鬼东西?蛤蟆还是虫子?
“你知道这玩意是哪来的吗?”
我又问。
闷油瓶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毅然,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把抢下了我的报纸筒。虫子似乎受了惊,放下翅膀不叫了,眼看着又要起飞。鬼使神差地,我抢上一步就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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