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是萨满教吗?”
他提了提嘴角,胖子也笑起来,“萨满教的墓地哪是这样。硬要说有点像的,应该是罗布泊的太阳墓。”
看不出来啊,居然连这都有研究。我不禁对胖子有些刮目相看。
“宗教大串烧哇。”
“这么说也没错,因为我后来查过,洞里的祭器是拜火教的。”
我总觉得闷油瓶此刻看我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算是出题难我?
“知道了,是宗教战争。”我很严肃地回答,“一入邪教误终生。”
当然这不完全是胡扯,至少我已经开始怀疑解叔的下落。他说不定根本就没出国,而跑掉的潘子也不可能不知情。
没错,肯定是威胁我爹。他那种说难听了就是老好人的学究,不喜欢多生事端。天知道他们想逼他干嘛。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问:“你觉得宗教的起源是什么?”
我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宗教的起源是神话,而神话最开始不过是古人对自然现象的解释。如果有不同信仰的人看到的同一个现象,就会产生不同的解释。例如中国古代认为打雷是雷公的鼓声,北欧神话就认为是雷神托尔在击打锤子,而学习过现代科学的我们就知道这都是迷信,其实是云层的放电现象。
所以洞里有那么多教派的痕迹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不管是苯教、萨满教,还是拜火教,在青藏高原都有分布。很可能不同信仰的古人在洞里发现了某种自然现象,认为是神迹而分别顶礼膜拜,而他们之间甚至可能差了几百年——说不定我们加以研究,也会找出自己的解释来,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毫无意义。
“那现象到底是什么?”
闷油瓶苦笑道:“每当一个生物消失,洞里就会多一个影子;每破坏一个鬼石,就会少一只怪物;每过七天,它们就要害死一个同类;人看不见它们,猫可以。”
他顿了顿,又说:“人抓不住它们,我可以。”
没等我开口,胖子就加了一句,“它们的行动线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好像想起了什么,闷油瓶又说:“伥只有食欲没有理智;棺材里的石球遇到伥就会碎;行凶后的伥大概会消失,被害人则变成新的伥;失踪的人是连锁的起点。”
第一句就很明显了,他的话里有真有假,是长时间总结的经验,无法保证正确,所以我说解子扬会笑他才会那么吃惊。
实际上他们的结论几乎都建立在“怪物们很蠢没有逻辑思维”的基础上,如果它们真的能思考,轻易就能把没有眼睛的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用这么悲观,也不是全都靠不住。”
我把他们说的用关键词逐个写在地上,
——数量——消灭法——七天——观测法——没有智慧——石球——传递性——怪物化——目的性——
先划掉肯定不对的,例如没有智慧和观测法,再划掉肉眼无法确认的消灭法和石球,还有根本就是猜测的怪物化和传递性,还剩下三个词。
数量、七天、目的性。
这几条其实也不能保证100%正确。例如在被塞满之前,影子的数目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但是不能保证没有影子出现的时候没有,不过这么想就没完了,只能暂且认为过去的观测完全没错。
胖子啧了半天,忽然说:“我怎么觉得,那些黑的倒像蜕下来的壳?”
他的比喻虽然很恶心,却有种神奇的贴切感。我之前先入为主,认为影子本身就是鬼,从没想过它也可能只是个遗留物。
一明白过来就往楼上跑,他们两个也立刻跟了过来。推开解叔房间的门,我终于知道胖子为什么会说有丝分裂了,这两个东西……还真有点像分裂,或者说是出芽吧。只见之前那个侧站的影子腰部横着伸出来一长条,就像有个人无视地球重力平躺在墙上,所以发型和身体特征比较明显,确实很像解子扬。
我瞪大眼睛足足看了几分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看到。
胖子噗地一声笑出来,“你想看他爬出来的样子,可惜这小子动作快了点。”
我早就见到解子扬了,哪可能现在才出来,但“爬出来”也是个很有意思的比喻。我发现胖子的形象思维实在是常人不及,可惜我的怀疑也太不具体,没法组织成语言。
“除了这条,还有别的‘连锁’吗?”
“有,都是一条路。”
“全被你干掉了?万里长征人未还啊。”胖子长叹,“这帮小子,再几个月可就下海了,说不准会爬到美国去,那咱就别管了。”
我看向闷油瓶,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还没等他有反应,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看到的首饰盒,那事我印象太深刻了,只是一直联系不到一起。但是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那盒子八成不干净。
“会不会这里就是目的地?它们就是要到地洞里去,比如为了刚才那块大泥巴?”
闷油瓶从兜里摸出个东西递给我,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个拳头大的黑色石印,入手寒气逼人,对着光也没有一点透明,通体圆润。上面雕了只四蹄怒张的麒麟,栩栩如生,连细如发丝的鳞纹都清晰可见,脚下踏的乍一看是云彩,细看才发现全是小鬼。我赞了声好,翻过来却发现底下一个字都没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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