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个屁,这可是新疆,你想当冰棍么。”
我无语,没人以后这里肯定断了供暖,谁家的神经病会跑这来。外面那些房子小归小,至少水电暖气都还通着。
闷油瓶没理我们,走到不远处一个窗洞往里看了看。那以前应该是门房,近处横着个破桌子,墙边有个洞,是暖气管道被卸掉后留下的。
“这里。”他伸手进去沿着窗框摸了一下,拉出一根颜色鲜艳的电线。
果然还有人在活动,我们沿着电线找下去,发现通到楼梯间。从楼梯往上的走廊都铺了木地板,新疆雨水不多,现在依旧结实,不过漆皮也早就掉光了。
胖子很不积极,估计早都逛熟了。我跟在闷油瓶后面上楼,正走着,居然迎面一堵墙挡住了去路,把我愣在原地。上来之前我就看过了,只有这个楼梯,如果把楼梯堵了,那些人是怎么上楼的?
我这才想起楼梯上灰尘是均匀的,根本没脚印,上来前就该发现了。
那水泥墙修得相当粗糙,可惜也够结实,暴力破坏不划算,我们只好退回了大堂。闷油瓶打了个手势让我们等等,自己到院子里找了个墙角,一纵身就窜上去了。
等闷油瓶去得远了,胖子才嘻地笑出声来,对我摊了摊手,说,“所以我说了,找不到门。”
敢情他早就上去过,心说你这不坑人么,喊也不能喊,我抓了抓头皮,“胖爷,你支开他是要做啥?”
胖子眼珠都要鼓出来了,“我`操,几天不见,你跟他勾搭到一起去了,连我胖爷都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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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胖爷,这实在是说来话长,回头再告诉您。”
“屁。”胖子半点都不合作,横眉立目地说,“阿宁那娘们也能随便信?”
我噎了一下,一半是因为想起阿宁最后的样子,一半是因为想起胖子对阿宁有很大意见。现在不解释也不行了,我看看四周,小声说:“她出事了,临死前告诉我说霍玲被关在这。”
胖子霍地睁大眼睛,但没继续问下去,这不是讲话的地方。他抹了抹脸说:“算了,你感觉比较准,咱们先把这房子的平面图整一整。”
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枯燥了,我们用目测和步量的方法把大厅和周围能进的房间都画了出来。有几间房明显有人活动的痕迹,还有垫着棉絮的床和炉子,像临时工棚似的。
继续往里走,渐渐的就有了一股尿骚味,胖子走着走着忽然站住了,“小吴,我突然想到了,这里肯定有掏粪的。前几天我是一个人,屁都没发现,现在我们分头监视,找到他就不愁没路了。”
这切入点……我心说你怎么不找送饭的呢,拉开厕所的门看了看,里面全是灰,干巴巴的,水龙头都锈成了铁疙瘩,显然多年没通过水了。我心里一动,发现他的切入点也不算很不靠谱,至少有味道就说明上面的厕所还在用,能确定关的是个活人。
这栋楼有点像学生宿舍,由一条走廊贯通,我们沿着绕了一圈,整栋楼的雏形就出来了。路上又发现了两个楼梯,可惜也都被堵死了。之前进来的地方是后院,在南边,北边还有个小广场通向大门的方向。地上的水泥已经被树根拱裂了,缝里全是草,隐约能看出有条清理出来的小道,旁边还有栋副楼,门边停了辆自行车。胖子说不能到前院去,白天那副楼上有人住着,再晚点就走了。
“为什么是白天?”我有不好的预感,通常守卫应该是晚上更森严才对。
胖子耸了耸肩,“你怕闹鬼?”
别说,还真的怕闹鬼。我没接腔,一笔笔地修平面图,回到后院恰好看到闷油瓶从二楼一个窗户里钻出来,像只大蜘蛛一样贴在墙上。我对他招了招手,他指指右边摇手表示还没进去,我做个手势让他赶紧下来,没想到他手一松直接就跳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好像没重量似的。
胖子竖起大拇指拍在他肩上说:“小哥好身手,里面怎么样?”
闷油瓶侧了侧头,淡淡地说:“你不是进去过么?”
胖子瞬间就有点尴尬,哼唧了几声才说:“那是那是,我是怕我太粗心,看漏了东西。”
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有点不对路子,互相看不顺眼不是第一次了。闷油瓶低头拿过我的草图和笔,在上面画了几条虚线,说:“上面的房子也都被封了。”
我一看这墙的位置真是修得搞笑,居然在房子中间。也就是说有人放着好好的窗户不堵,在南边所有的房子中间都修了一堵墙。北边是走廊,暂时看不清,但从楼梯间的情况看,施工的人可能会留下走廊和门,那样正好可以隔出一串完全不见天日的黑牢房来。
“他娘的太没人性了。”
霍玲一个女人被关在里面这么多年,就算还活着恐怕也疯掉了。
我们在门房里等看守走,顺便解决了晚餐。到新疆有2小时时差,我和闷油瓶还没倒过来,早早地饿了。
那看守是个又矮又瘦的老头,背很佝偻,提着个巨大的垃圾袋。当他把垃圾袋挂在自行车上骑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被压翻在地上。
“就他一个?”我问胖子,他点点头,解下背上的包放在地上,拿出几个手电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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