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中我听到似乎有人说了句“退后”,本能地缩了下脖子,随即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我看到外面有人影,可定睛看面前却仍旧是蓝色的门板,只不过布满了以把手为中心的放射状裂纹。
我扭头,发现竟然连中间的隔墙也裂了,纹路还是对称的,碎片正随着隔壁的动静一块块往下掉。
原来就在我缩脖子的瞬间,这扇门已经被人踹开了,只是力道太大,砸裂隔墙后又弹回了原位。
就好像找到了突破点,隔板上的裂纹迅速伸长变宽,对面的光线透了过来,眼看就会彻底碎掉。再不出去肯定会跟那东西共处一室,我吓得拉开门钻出去,一抬头,就对上双点漆样的眼睛。
5
我也不是故意要用这么三流武侠的形容词,不过看到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我也想不出别的话来。那不是不沾人间烟火的干净,而是一种非常利落,而且镇定的黑白分明。
即使是当前这种情况,我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安心之外,确实还有那么一点点惊艳的味道。
居然是闷油瓶,就是上次来店里拿包裹,还警告我不该忘记给解子扬寄生活费的家伙!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叫什么来着……
“张……起灵?”
我有点不确定地说。
他没看我,盯着那个还哗哗响的隔间,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我语气中的迟疑了,总之眉头皱得死紧。
我明白现在不是能叙旧的时候,到外间把拖把抓在手里又回来,他还是一动没动。我看到老黑弓着背站在他脚边,也看着那个隔间门,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体积像变大了一倍,如临大敌。
据说猫都是通灵的,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黑猫,在东西方都和魔法僵尸之类的传说有关,莫非老黑也知道那里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说:“你去把那门捅开。”
他的语气非常淡定自然,我却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去。”
他催促道。
你爷爷的,凭什么叫我去趟雷!我一想也不对,不是他来我现在还关在里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而且我之前也确实很想揍那东西一顿。既然他来救我——至少看起来是救我——总不会再把我害死。
所以我上前两步,把拖把棍子顶在了那扇门上。起先我还以为门上锁了,谁知轻轻一碰,就吱呀一声向后退去,然后退了一尺左右,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我壮起胆再上前两步,从门缝里才看了一眼,大脑就一片空白。
那里面居然是个蜷缩着的死人。
之所以一眼就能确定是个人,是因为一只沾满血的手就伸直了搭在隔墙上,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而之所以认为是死人,是因为它不是平躺的,而是拧麻花一样,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姿势。活人绝对没法维持着这么奇怪的动作,也不会有那样苍白得像蜡一样的肤色。
她应该是女性,穿着件紫色的羽绒服,上面黑色的血污就像抽象的花纹。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看那样子,她似乎死前一直在努力抓那堵隔墙,才抓得手指血肉模糊。而我刚才,就在那只手的对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响着的抓挠声和嘶嘶声都消失了,室内只有我越来越响的心跳和越来越沉的呼吸。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闷油瓶的神态仍旧那么镇定,不禁松了口气。这么一放松,我就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刚才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曾经从下面看过隔壁,却只看到一小滩血。如果这个尸体刚才就是这样,我是绝对不可能看不到的。
除非……在我看的时候,这东西不在这,也就是说,它会动。
“你看到什么了?”闷油瓶问。
从他那个方向确实看不见,我唯恐惊醒这东西,不敢后退更不敢前进,对他拼命打手势。他走过来几步,看了眼又问我,
“你真的看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奇妙地看着他,难道我还会撒谎不成?
他没说话,表情也没变化,我在大脑里回味了好几遍,才发现他这句话的关键是语气有那么一丁点的否定,也就是说……
“我不应该看到?”
他眨了眨眼睛,我就又糊涂了。
我壮着胆子又戳了下那扇门,还是被什么东西挡住打不开,不过感觉上很松动。
你爷爷的,这算是破坏案发现场吧,我想着瞪了他一眼,居然发现他嘴角有点上翘,居然有几分鼓励的味道。
这小子居然这么瞧不起我,不过也没办法,他肯定看到我刚才蹲在马桶上的怂样了,会怎么想也不奇怪。我壮起胆子用力一捅,门轴咔地响了一声,整扇门都开了。
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不管是血肉模糊的手还是破破烂烂的衣服。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人的外套上有很多洞,还有黑色的痕迹,就像被火烧过,很多羽绒掉了出来,被血黏在地上。好在她的脸朝下趴着,只能看到染成黄色的长头发。谢天谢地,从她后颈那露出来的几小块暗红色来看,搞不好连皮都没有了。
我胃里一阵翻腾,这是怎么造成的,难道是被人泼了酸?
闷油瓶还是不吭声,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品不良 盗墓笔记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