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是前者。
下半夜没什么可说,我不敢再搞小动作,耗了半个小时左右自己回了房。直到躺回被窝我才想起来,通常来说看到别人睡着了应该找个东西盖盖,他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胖子神清气爽地来敲门,把我们两个拉到楼上吃早餐。我不停地打哈欠,闷油瓶看着也不像很精神的样子,不过他平常就跟个猫似的,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神游太虚,说不清是不是因为失眠。
这家店的厨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巨人国聘来的,油条将近一米长,胖子拿来的时候横着交给我,颇有宝剑赠英雄的架势,看得我目瞪口呆。
啃起来也一样的扎腮帮子。我想起有罐头有妙鲜包吃的老黑,真是人不如猫。
“天真,”胖子忽然放下碗,大声说,“你打算跟小哥求婚吗?都看一早上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满嘴的油条真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更倒霉的是闷油瓶,正在喝豆浆一口就呛住了,在那弓着腰咳了半天。
胖子不等我接口,拍了拍桌子,“你说你们两个,昨天就腻腻歪歪的。一晚上孩子都能有了,还没想出词儿来跟胖爷说?”
他一说闷油瓶就僵了下,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我估计他是不想告诉胖子了。但胖子正满脸希望地瞪着我,我只好苦笑了两声继续啃油条,心里默念“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胖子等了几分钟长叹口气,摊了摊手,“啧啧,霍玲这娘们真有本事,把你俩搞得跟失恋似的。快点吃,一会胖爷带你们去散散心。”
说实话他提起散心,我第一反应是按摩房,第二反应是洗浴中心,没想到最后两者都不是。他居然雇了个女导游,又找了辆车,把我们拉去了察尔汗盐湖。
那女孩顶多也就是20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笑起来很可爱,一看就不是汉族人。一问果然是藏族,自称叫卓玛,说是家乡很穷不得不出来打工供弟弟读书。胖子很有兴致地跟她聊天,一看就是居心不良。我没什么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胖子说我们是从北京来做生意的,我们两个是马仔,卓玛闻言惊呼一声说:“这么帅的马仔?”
胖子脸色一黑,“帅有什么用,再帅也就是个马仔,而且他有心理问题。看到他腿上那只猫没有?不能离身的,那就是他老婆!”
卓玛睁大眼睛看了看闷油瓶和老黑,“啊”了声,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我心说这胖子扯起来也太没边了,谁家老婆是公的?
闷油瓶像没听见似的,看着窗外寸草不生的荒原发呆,我忍不住向胖子表示了质疑。闷油瓶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风景都看了多少年了,能散个屁的心。他指了指卓玛,说那是她的主意。我估摸着其实是胖子中了美人计,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这一路对我来说确实新奇得很,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放眼看去一点突起都没有。卓玛说这条路叫万丈盐桥,因为修在盐盖上,长度刚好是一万丈。路面相当的光滑,下面一米多深就是卤水和结晶盐,能供全中国人吃五千年。
路上车子不多,看着看着就有种“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萧瑟感。盐湖是生命的禁区,几千平方公里寸草不生,连路过的鸟都看不见,只有漫天白云,一道道盐花蜿蜒到视野尽头,就像凝固的海涛,天晴得像假的一样。
69
我靠在窗子上,渐渐的就有些犯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恍惚中好像梦到和老黑抢食,不知何解。
胖子和卓玛已经下去了,我看着他们的头发和衣服,才知道外面风很大,没有参照物都看不出。我推了把闷油瓶也跳下车,无边无际的蓝和白就扑面而来。
来之前我就看过无数的照片,但真没想到一个内陆湖能看起来这么气魄。白云和白色的盐花,蓝天和湛蓝的湖水,就这两种颜色充斥了整个世界,像两块巨大的蓝玻璃把人夹在中间,壮观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确实宛如梦境,像极了传说中的天堂。
卓玛说这是达布逊湖,察尔汗盐湖中最大的卤水湖。岸边能看到一圈圈蘑菇状的盐花,细看非常有趣。
老黑蹲在车底下不肯出来。闷油瓶在湖边迎着风站了一会,开始沿着岸往远处走。我瞅了眼和卓玛相谈甚欢的胖子,估计他不想看到我们在边上当灯泡,暗自叹了口气也跟上去。
闷油瓶低着头了一段转身等我,我加快脚步赶上,发现他头发比第一次见的时候长了不少,都能遮住眼睛了。
我以为他有话要说就站住了,谁知他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就像是故意避开胖子似的。我回头看了看,平原上没有障碍,顺风确实能把话送出很远。
这感觉很怪。在极端的静谧和宏大之下连时间都停止了,我们从纷繁复杂的故事中脱离出来,就像突然被净化了一样轻松。我想闷油瓶果然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有种属于大自然的特殊的纯粹感。
直到远处的胖子已经变成了小点他才停步,找了条微微凸起的盐垄坐下,我搓了搓手也坐下了。从这里环视四周,仿佛上可达天穹下可至地底,人缩成宇宙间最小的单位,而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风的声音。
我忽然很想躺下去,然后再也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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