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犯嘀咕。闷油瓶他这么一句是轻巧,可让我今晚上睡哪呢?
就现在,那女尸凄惨的样子还印在我脑海中,哗啦哗啦抓门板的声音也还在耳边回荡,如果一个人躺床上了,面对那浓厚的夜色,我还不把自己吓死?
真是瘟神哪老黑!
闷油瓶不理我。
老黑大概是撒娇够了,甩甩尾巴爬起来,无声无息地向外走去。闷油瓶抬手做了个让我跟上的手势,也开始往外走。我走前回头看了眼被他破坏掉的隔间,又瞧瞧闹鬼的隔壁,才发现刚才的全息投影早也没了,变回了普通厕所应有的样子。
原来这鬼也知道省力气,知道被我们识破,就连幻影也懒得弄了,我猜。
到了外面,天已经很黑了,西边一点夕阳就像快熄灭的篝火没有一点温度,可是对我来说,它就像代表再世为人的信号,看得人眼眶发酸——那是瞪的。
闷油瓶手插在裤兜里,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好像就打算这么回去了。我忍不住叫住他,“喂,小哥,话不说清楚不行。你说书店闹鬼是怎么回事?现在还闹吗?”
他摇头。
这可真是“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哇——我欣喜若狂,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送瘟神》,“那行,老黑你带走吧。店里还剩几包猫粮,回头我给你送去。”
我心想猫粮送给你,我也不在N市待了,直接坐飞机回老家去找三叔。破事,我就不信凭他那么精明,会一点都不知情。
闷油瓶叹了口气,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我不知道还闹不闹,猫是去年解连环找我租的,期限两年。”
7 镜像 上
不可否认,当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者,我并不是完全相信闷油瓶的话。让人产生幻觉的方法太多了,但不管是闹鬼还是药物甚至发烧或催眠,背后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冷静下来看,如果单是闹鬼我还不太担心,毕竟是虚无缥缈的玩意,耍人对他们来说大概轻而易举。但如果是人在害我,那才是处心积虑,可怕之至。
闷油瓶说老黑是去年春天送来的,也就是说比我只早到几个月而已。奶奶的,解连环那王八蛋,如果他出国是为了这个,我一定要灭了他!
临分手的时候,闷油瓶让我还是把老黑带回去,他说老黑并不会招惹不好的东西,只是对那些很敏感,就像以前矿工下洞都会带一只金丝雀,它也会告诉我什么时候有危险。
但是就算知道有危险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能和鬼打架不成?
看在他出于好意的份上我没多说,抱着它就回了家。这小东西似乎又长胖了,害我炒菜的时候连锅铲都拿不稳。
趁着潘子对咸得发苦的小白菜龇牙的机会,我试探着提了一下闷油瓶和老黑的关系。他满脸无所谓地扔给老黑一块鱼,
“没错,这猫是一个学生寄养在这的,他要是想拿走就让他拿走。”
看着老黑用爪子怀疑地拨弄着鱼块一边呜呜叫,我忍不住问:“潘子哥,你住店里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他用眼神要求我具体解释什么叫奇怪,我斟酌了一番用词说:“就是像鬼故事说的那样,例如奇怪的声音之类……”
潘子哈哈大笑,“我说小三爷啊,老吴家也是大家族了,老宅子比这书店更容易闹鬼。”
我来的时候他就解释过,“我尊你一声爷是因为三爷特别交代了,从今往后要把你当成他。”平常我也听习惯了,但他现在特意叫出来,就带了点笑话的味道。他可能也怕我下不了台,拍了拍我的肩,“我知道你一个人住着怕,书读多了的人都喜欢瞎想。没事,要真睡不着就搬去跟我住。”
我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搬去跟他住,而且看起来我也没法说服他,只好硬着头皮洗洗睡。
我把老黑的窝和屎盆子一并拖到自己房里,搁在门口,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才满意。它专注地看着我锁上门,甜腻地咪了声,蹭蹭我的腿。
我只见过他这样蹭过闷油瓶,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它看我没反应,不太满意地打了个哈欠,又拱我的腿。老黑力气很大,我没留神竟然被推得坐在床上,它端正地坐在地上看我,尾巴打着卷。
想起闷油瓶说过要它保护我,我当时还笑他居然跟猫讲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它该不会真的听懂了吧?
看它的意思是要我赶快睡觉,我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熄了灯。
哼,反正看不看得见都差不多,小爷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什么就来吧。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知道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我梦到我又回到那个倒霉的厕所里,但是没有人救我,闷油瓶来了,一眨眼又变成了老黑,而就在我质问他怎么会变成猫的时候,他咪地一声跳起来扑向我的喉咙。
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老黑正在踩我的肚子。
喂过猫粮,我实在没兴趣做早餐,脚一拐就进了胖子的店。天太早,他还没正式营业,正在擦桌子。
“哟,小天真早哇~”
“胖爷早~”我挥了挥手,“来碗牛肉面。”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品不良 盗墓笔记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