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袍子垂了下来,离我头顶只有几厘米了,我都能感觉到那上面刺骨的寒气。想到盘马的下场,我头皮一炸,恨不得立刻跳下去。确实,与其变成他这样,我宁可摔死,可是闷油瓶还不知所踪,我要是死在这,还有谁能来找他?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一咬牙,抬起右手就揪住了她的袍子。
苍天,我真的抓住了!脑子里窜过这个念头,我抓住支撑屋檐的柱子,用左手当轴,拽着她往外一跳,借全身下坠的力量,终于把她连同盘马一起拖得摔了下去。
只听左肩“喀”地一响,痛得差点晕过去,可我终究没有晕,也没有脱手,反而缓了几口气又爬回了屋檐上。
我趴在那里喘气,感觉像做梦一样,恍惚了好久,无意间往上看了一眼,忍不住咳嗽起来。
去你娘的个OB,我无力地想,操`你大爷,还要往上爬,老子左手已经用不上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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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发现,这个山洞的顶并不是平的,而是倾斜向下,里低外高,到这栋楼上面有个很陡的坎,从黑暗里吊下一条长长的绳梯,一直垂到离屋顶1米左右的地方,光绳子就比手臂还粗。我刚才吓破了胆,这么大个东西居然都没注意到。
但即使是这样,绳梯还是太他娘的长了,一眼看去,4栋这样的楼摞起来都不够,也就是说还有150多米高,随便一个不小心就是真真正正的粉身碎骨。
梯子的终点看不太清,虽然用狼眼的强档可以照亮,却是个垂面。我仰着头,忽然想起首古诗: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已行一千三,所有二千在。
低头看了眼摔下去的盘马,他再也没动过,应该是死透了。我闭了闭眼,抓着绳子把整个体重加上去用力扯了几下,纹丝不动,似乎不用担心会半途断掉。
背包还在楼下,大部分吃的和水都在里面,腰包里多数是药,不过我不觉得我下去了还有勇气再爬上来。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上去,大不了看情况不对再下来,总比在村里找不到人再爬一次鬼楼强,而且盘马会上来,总不可能真是找那个女鬼的。
一开始爬,我就再没敢往下看一眼。事到如今也不抢那几小时,我登山知识本来就没多少,如今只有把保险绳套在横杠上,两条轮流固定,以保证随时脱手都不会摔死。
梯子荡得非常厉害,比想象中恐怖得多,每爬一级都要等很久才能继续。其实我觉得下去会比上更难,因为我的登山绳和下降器都没带。
终点是个两米见方的方洞,梯子就是从里面伸出来的。再次站在实地上,我靠在石壁上忽然很想笑。全程大概花了4个小时,路上还挂着吃了一包饼干。我觉得自己简直牛`逼哄哄,无所不能。
这条隧道是人工凿的,七弯八拐好像肠道一般,尽头是一道透光的竖井,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钻过。我也懒得想太多,撑着双腿爬上去,眼前突然一亮,竟然就到了山体外,几米远是一座六米多高的麒麟像,背对我矗立在山风中,长鬛如旗,面向一望无边的山脉,天空微微发紫,已经显出几分暮色。
我一下子被镇住了,不知道看了多久,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它的脚下。我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凿那么一条通道下去,因为我站的地方就是底层山洞的穹顶,这是个两层的山洞,四下都是笔直的悬崖,那是最短也最省力的路了。
麒麟是铁铸的,造型非常生动,仿佛一抬腿就能腾入九霄。触手冰冷,表面和碉房里那只一样做过特殊的处理,像经过抛光的玉石一样。因为无法运输,它只可能是在这个洞里浇铸的,也就是说它从诞生时起就在这里俯视群山云海,日出日落,不知看过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可惜却不能问它。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它就是整个张家意志的化身,那种恒定的沉默和冷静,简直就像凌驾于凡尘之上。
抽出闷油瓶画的地图,我不禁哭笑不得。他故意画错了很多地方,神仙都不可能走对,可没想到我还是阴差阳错地走对了——这头麒麟背后的山洞,就是他郑重地画了个骷髅头的地方。
和下层比起来,上层的空洞就很小了,但内壁相当光滑呈管状,有明显的纵向纹理,看上去竟然像水蚀。我摸了一下,表面有一串串珠状的微粒,肯定是天然形成的,可惜我对地质实在没研究,如果我爹在这,可能就能说出这些奇特地貌的成因。
没走多远,我看到洞里还有个小一些的黑麒麟,大概2米高,造型和外面的一模一样,也是那种和常见的麒麟造型不太一样的华丽长角,前端像刀尖一样锋利,看起来就觉得很危险。
绕过那只小麒麟,我往洞穴深处走去。这个管状洞穴被地震撕扯过,有很多横向裂缝,细看能发现表面其实是一层一尺多厚的岩壳,非常坚硬。
我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嘶嘶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在原地站了一阵都没再响起,于是我又继续往里走。
这时候其实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因为闷油瓶既然特地画了个骷髅,一定说明这里非常危险,可我完全没法想象会是哪种危险。
洞壁上刻着许多壁画,勉强能看出是很多人围着很多动物,搞不清是跳舞还是狩猎,线条粗糙,不像是张家人画的,应该要古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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