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着祖母舒展的眉眼, 心微微放下, 仿佛闲话家常般:“祖母今日行程可还顺利?”
靖安侯夫人板起脸,轻哼:“你是想问人家小姑娘吧!我今天可是瞧的一清二楚,玉儿手上那红宝石手串,可不就是你亲自做的?”
谢嘉树一怔,面露窘迫。
靖安侯夫人凝视着他,佯怒散去,忍俊不禁:“我成日里担心你不开窍, 你倒好, 偷偷拐了个童养媳……”
谢嘉树怕她误解, 解释道:“祖母,你莫多想。我认识她时还小呢,只是将她当作妹妹一样……”
靖安侯夫人似笑非笑地睇望着孙子,拉长了声音问:“哦?”
谢嘉树话语一顿。他不敢直视祖母,面上的神情,渐渐底气不足。
无论初衷如何,他如今对她,的确爱之如狂。
靖安侯夫人大笑:“好了,好了。祖母都明白。”
笑声为沉静的花厅染上了欢快的色彩。
调侃过孙子,靖安侯沉吟片刻,忽然肃容:“我今日瞧过,玉儿是个好姑娘,美丽、聪慧、真挚!比我之前所想象的,还要更好。祖母如今别无所求了,只希望你记住今日待她之心!”
靖安侯夫人目光直直盯视着谢嘉树,一字一句道:“她是你放在心尖上,一心求来的,今后,要好好待她,万不可委屈了她。否则,祖母第一个不答应!”
谢嘉树摸了摸鼻子:“这是自然,祖母对我还有何不放心的。”
谢嘉树闭上眼,黛玉的模样在脑海中慢慢成形。她的身上洒满了柔软的光芒,让他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温暖,幸福胀满五脏六腑,几乎满溢出来。
花厅了安静而平和。
靖安侯夫人望着他坚定的面庞,微微地笑。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尤其寻常大家子弟,家中美婢无数,总难免意动,只是是否愿意克制、把持而已。
靖安侯府不乏美貌丫鬟,她们待谢嘉树也一向殷勤,但谢嘉树向来目不斜视,只客客气气的,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让靖安侯夫人心生不解。
她毕竟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陪着孙子。于是,总要担心孙子这样的性子,以后会太寂寞了,求神拜佛,希望能有一个姑娘走入他心中,与他相伴相守。
如今,真的有这样一个姑娘出现,她唯恐孙子年轻不懂事,辜负了人家,以后后悔莫及。
她与靖安侯少年夫妻,曾经也将整个身心寄托于他身上,故而,能深切体会那种美梦彻底破碎的痛苦。
她这样郑重叮嘱谢嘉树,也是出于爱护之心,盼望着谢嘉树能懂得珍惜眼前人。
靖安侯夫人想起很多年前,她曾与丈夫讨论过谢嘉树妻子人选。嫡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更何况谢嘉树的妻子,是未来的宗妇。
可她却只想寻一个对孙子好,一心爱慕、依恋孙子的孙媳。
靖安侯听了她的描述,笑着摇头道:“娶妻娶贤,若真如你所言,一心爱慕嘉树,岂不是要把嘉树牢牢把持在手中?夫妻之情是相处出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哪能沉溺于后宅女色?”
靖安侯夫人闻言心中不快,冷笑道:“侯爷说的可轻巧,我当家理事这么多年,何曾不贤?谢清朗是怎么对我的清书的?”
想起早逝的儿子,她不由心中酸楚,落下泪来。
靖安侯见状,心中愧疚,不敢再说,同意了妻子的想法。
没想到时隔多年,愿望成了真。
……
西北王入京后,当晚就去了太上皇停灵的长宁宫,整整守了七天灵,徒牟丰作为人子,自然要陪同。只是,他却神思恍惚恍如病鬼,第三天直接晕了过去。
西北王冷眼看着,命人将他送出宫。
七日后,西北王到了儿子的居所。他的心情沉郁,那张经岁月沉淀后显得自信从容的面孔,透出一种如野兽般凌厉而具有攻击性的光芒。
徒牟丰见到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跪到了地上,向父亲解释。
西北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以,靖安侯世子屡次坏我们的事,还废了你的修为?”
“是的。”徒牟丰将头也磕了下去,眼底闪过惊惧之色,战战兢兢道:“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想从他的未婚妻下手……”
……
离黛玉及笄已不足一月。
贾敏正在指导黛玉理账,叹气道:“本想好好帮你办个及笄礼的,却碰上了国丧。”
黛玉却并不如何在意。
一个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姑娘,颜统领家夫人遣嬷嬷来递了帖子,邀请姑娘过几日去参加诗会。”
颜统领即金吾卫统领颜朝清,负责戍卫皇宫,谢嘉树的直属上峰。
贾敏与颜夫人年轻时有些交情,一别数年,在茗香山遇见,两人重新叙起情谊,相处还算融洽。
她闻言就询问黛玉:“上次在茗香山,你与莫、颜两位姑娘相处如何?”
黛玉轻轻颔首:“莫姑娘活泼,颜姑娘温柔,都是极好相处之人。”
贾敏让人请嬷嬷进来,等待期间简单地与黛玉说了两家的背景。
那嬷嬷看着很是体面,贾敏与她客气地寒暄几句后,应下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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