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目光不由自主向黛玉瞥去。
四目相对,黛玉不由抿嘴一笑。
谢嘉树回以一笑,立即放下心来。所谓的不悦,估计是小器灵为了示好,危言耸听吧?
靖安侯夫人目光微闪,忽而温声道:“折腾了这半天,我也倦了,想去歇息一下。你带玉儿回去吧。”
谢嘉树笑道:“那孙儿告退了,晚点再来看望祖母。”
靖安侯夫人微笑颔首。
两人净了手,靖安侯夫人就先行离去。
谢嘉树伸出手,将黛玉的青葱玉手完全包覆起来,牵着她往兰亭苑而去,问道:“累不累?”
黛玉摇头:“挺有意思的。”
谢嘉树将她拉近,捏了捏她的手,凑近她耳语般问道:“那有没有想我?”
黛玉脸微热,但忆起谢嘉树清晨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幽幽道:“分开不过两个时辰,想你做什么?”
话语中,隐有嗔意。
谢嘉树闻言动作一滞,心中生出危机感,发自肺腑道:“可我很想你。”
自两人成亲后,从未分开这样久。
他感叹道:“只是分开一会,我就这样不舍,元宵后回去宫中当值,可如何是好?”
黛玉一怔,侧脸望他。只觉有丝丝缕缕的吐息洒在脸上,下一刻,谢嘉树已低下头,快速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黛玉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心中不由暗道,给你亲时你不亲,好好地走路呢,你又非要亲!
转而又想起祖母的讲述,想起他从小失去双亲,又顿时心生怜惜。
那、那就原谅他吧。
……
自红衣大炮投入西北战事,效果显著。西北军逐渐气势低迷,即使守城不出,也难以抵抗朝廷气势汹汹的炮击。朝廷一直节节胜利,未尝败绩。
可随着入冬,天气恶劣异常,西北更是遭遇几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将朝廷兵马冻死无数。
眼见西北都城近在咫尺,朝廷军却迫于无奈,只能暂停交战。
元宵过后,天气依旧没有丝毫转暖迹象。持久的严寒令京城百姓也开始苦不堪言,即使是新科状元与薛家六姑娘定亲的消息,也不能引起他们讨论的兴致了。
这一日,天空难得放晴。
谢嘉树正式结束婚假,入宫当值。
他正与黛玉传音交谈,忽见空中旭日忽然隐没无踪,天地之间蓦地一片晦暗。
黛玉语带茫然:“发生了什么事?”
谢嘉树抬头往西北方望去,只见天际叠满了层层黑云,遮蔽了所有天光,仿佛由清晨毫无预兆步入了黑夜。
阴冷的风弥漫在空气中,仿佛随时要侵入骨髓。
谢嘉树心中一沉,出口话语却柔和如故:“没事,玉儿别怕。”
他眉头紧紧拧起,立即运指掐算。然而,对方似乎早有准备,遮蔽了天机,算不分明。
宫人和守卫们见天色骤暗,无不骇异。正当众人惊慌失措之时,天空很快又恢复了明亮,仿佛之前种种,皆是错觉。
过了几日,西北传来举世震惊的消息——处于休战期,与西北军对峙的十万朝廷大军竟凭空消失了!
那样多的人马,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98章
十万兵马中有不少勋贵子弟。他们或意欲积累战功, 或为了磨练家中子弟,皆对这场必赢之战寄予了厚望。然而,在这样的翘首以盼下, 十万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联系之前的天降异象,就像天谴一般。
京城弥漫起一股悲哀、恐惧的氛围。
失去亲人消息的人, 能想到的,也唯有求助于国师。他们登上茗香山,聚集于山门前,一边哭泣,一边下跪磕头, 只求国师能力挽狂澜, 将他们的亲人带回来。
偌大的宿燕观,挤挤挨挨,竟再无立足之地。
谢嘉树静静立于峰顶之上, 眺望山下百姓。山风吹的他衣袂飞舞,飘然若仙。
张真人立于他身后,一语不发。浓烈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此刻,他终于深刻意识到, 他被封国师, 肩负着怎样的责任。
他知恶人手段通天,他无力对抗, 可作为修道者, 背负如此多人的期待, 他又怎忍心袖手旁观,事事都寄希望于谢嘉树?
谢嘉树似看出他的心思,忽道:“我去西北,你守在京城。”
……
靖安侯府主持中馈的是柳氏,然三房毕竟是庶支,迟早要分家出去。故而,谢嘉树去宫中当值后,黛玉也开始接掌府中中馈,日子过得很充实。
靖安侯如今淡出朝堂,谢嘉树成了府里的当家人,各管事对待黛玉自然殷勤服帖,不敢有丝毫怠慢。黛玉当家理事进行的极顺利。
这一日,谢嘉树从茗香山归来,天色已暗。
他抬步进屋,见黛玉仍伏于案前,核对着账册,不由一阵心疼。
黛玉听到动静,便放下账册,起身迎他。观他神色,不由轻笑,解释道:“这些原也不难,只是我刚接触府中之事,难免生疏,需勤勉些。过两日也就好了。”
她一直是极认真之人。
谢嘉树点点头,安慰道:“也不必急,慢慢来就好了。”
黛玉仰脸望着他笑。夜风撩起她额间垂落的一缕碎发,沾在她莹润如玉的面颊上,唇角微翘,眉眼弯弯,像个孩子般纯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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