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鬼婴!母子相连的厉鬼,岂不是最可怕的鬼物品种之一?
谢嘉树抽身急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刚重伤鬼物那一剑,已用尽了他八分力,此刻再想重新聚力,已是不能。
难道这好不容易获得的新生就此结束?谢嘉树几乎就要闭目待死。他虽异常爱惜生命,却也不畏惧死亡。这一刻,他自穿越以来的不真实感竟奇异地沉淀下来……
突然,一道金光自他的丹田中迸发而出,汇聚成一道莲花清影,仿佛世界上最纯净的力量,将世间所有邪祟驱除干净。黑气遇见这金光,也仿佛遇见了克星一般,渐渐消弭于无形。
丹田中的宝物,竟是一株净化青莲!
那鬼婴见到金光,也逃回了母体,母子二人裹在黑气之中,一声声的惨叫从中传出,如同嚎哭。
黑气越来越淡,叫声也越来越微弱。
莲花清影不断盘旋,和他丹田中的幼苗相互呼应,然后,花影淡去,金光收敛,又仅剩余萦绕在幼苗外的淡淡清辉。
慢慢的,幼苗开始抽条,根茎微微舒展,竟是拔高了几分。
黑气已全部散去,覆盖在村中的死气也消失无踪,阴霾多日的天空终于恢复了碧蓝澄澈。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渐渐显露出身形,摔落在地上,身着一袭素色衣裙,长发如墨,面容清秀温婉。她的肚子微微隆起,鬼婴变回生命最初的懵懂模样,乖巧地在母亲身体中安睡。
第4章
阮秀英的神智慢慢恢复,记忆开始回拢……
她六岁被卖到县里的大户人家当丫鬟,十余年间见惯世间凉薄,因一双巧手而崭露头角,成为一个绣娘。那时的黄永德每半月会往府里送一次水果。
“不过是一个果农罢了。”她听到其他下人悄悄议论。在这个自给自足的时代,黄永德这样不安分的人,在世人眼中是离经叛道的。
但他却有非常温暖的笑容,眼眸璀璨如星。无意中的交集,他每每笑容爽朗开怀,像一棵挺拔的松柏,生机盎然,让她见到就心生欢喜。
于是,一次见他罩衫扯破,她主动提出帮他缝补……
后来,她用全部积蓄赎买良籍,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盼望,嫁人、生子,拥有一个小家,不再孤苦无依。
因她最喜桃花绚烂,他便在靠近茗香山的山地里种了一片桃林,经营成了一景,常有文人携伴观赏,邀约相会,上香的小姐、夫人们经过,经常也要让丫鬟来折上一支。
春天赏花,夏天摘果,倒也别有意趣。
她无奈的叹气,指了他笑道,怎么哄个人,都要想着赚钱。
生活永远不会十全十美。不同的成长际遇,行事不同,让她在村中受尽排挤。但她是知足的,他们一起将小家经营的越来越好,甚至村中亲族也多有投靠。
开始有人说,村长的位子,她的夫婿也是能争一争的。她已满足于现状,但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她不忍心说出任何一句丧气的话。
于是,一场针对她粗陋的构陷拉开大戏。明知荒诞,村民们却如蚊蝇逐臭,肆意传播,落井下石,让她切身体会到什么是人言可畏、积毁销骨。
最开始说她与人私通的,却是丈夫的亲族。他们心大了,开始想要取而代之。可是没有黄永德,他们又有何本事保住这些财富?她开始闭门不出,却无法阻止幕后黑手推波助澜,流言愈演愈烈。
然后,她死了。
……
阮秀英清醒后,向谢嘉树和张真人分别施了一礼致歉,待得知自己的夫婿和长子已投胎去了,满目茫然。
她看似大仇得报,却早已于事无补。
谢嘉树将母子二人超度,心中思忖,只怕他们到了地府,还要吃一番苦头。
张真人见鬼物离开,大松口气,竟是腿也不软了,泪也不掉了。他已不敢小瞧谢嘉树,赶紧起身走过来,满面慈和地看着谢嘉树:“不知小友姓名,师从何门?”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道门一无所知……谢嘉树只好笑而不语。
张真人却几乎被他可爱的笑脸萌化,忙咳了咳。以为对方不方便提及师门,遂转开话题道:“哎,救命之恩,老道实在感激不尽……”
说到此处,他细细打量起谢嘉树,不禁轻咦一声,“小友的面相着实古怪,怪道我前头未看出来,这似是刚改了命……”顿了顿,似有几分踟躇:“我观你行止气度,实在不像这村中之人,不知为何流落此处?若是有何为难之处,尽管差遣,老道定不推辞。”
谢嘉树已将张真人当成了半吊子,没想到对方的相面之术却还算精深。话说回来,若没有这等功夫,又怎能在偌大的宿燕观站稳脚跟?
思及此处,谢嘉树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回到靖安侯府后若要继续修炼,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早晚会成为隐患。
可如果有这个声望颇高的张真人做掩饰,假借张真人弟子之名,他天师的身份自然就能过了明路。
心念电转之间,他已拿定了主意:“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不敢当不敢当!”张真人闻言,心中欢喜,立时蹲下来和谢嘉树平视,殷勤道:“小友尽管说!”他此番因道行浅薄,不仅差点丧了命,还累及了几名无辜村民枉死。也是他命不该绝,谢嘉树于他却是救命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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