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向黑气,问道:“你是什么人,对太上皇做了什么?”
女音发出诡笑:“太上皇虽不中用,好歹曾身具龙气,又与你血脉相连,是咒杀你的最佳媒介啊。”
话落,寝宫的地面上无数血色的影子纷纷站起,一下子就出现了十几个人,将圣元帝团团围住。
圣元帝一阵头晕目眩,他攥紧黄符,力持镇定问:“你是谁的人?”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别妄想拖延时间了。”
圣元帝闻言不再迟疑,遵照张真人事前吩咐,咬破指尖,迅速将血液滴在黄符上。黄符爆发出剧烈的光亮,那些血影四下奔跑,却仍被绞杀的干干净净。
有了龙气加持,黄符的威力竟又翻了几倍。
整个室内的阴邪之气,在光亮中仿佛遇到克星,渐渐沉寂下来。
那团黑气中猖狂的笑声一顿,震惊道:“这是哪里来的净化之力?!”
轰——
仿佛爆炸一般,困阵被黄符冲破,引起剧烈震荡,牢牢关闭的寝宫大门更是炸飞了出去。
禁制破了。
……
寝宫门外,长宁宫的宫女、太监正在殷勤伺候戴权。太上皇眼看要不行了,他们都想趁机搭上戴权,以求调到好些的宫里。
戴权是五年前升任太监总管的。在此之前,圣元帝身边的位置被谷满楼牢牢把持着,无人敢僭越。
谷满楼是圣元帝的大伴,自小陪伴圣元帝,情分非比寻常。但他比圣元帝年长几岁,已年过六旬,腰腿渐渐就不行了。他荣养后,戴权才显出来。
戴权也是个妙人,他不过四十许,看着最斯文和气不过,心肠却比谁都硬。但他贪财,要他办事,只有银子足够,没有他办不成的,且他重信,一旦答应,从不失言。
戴权状似老神在在地听着奉承,注意力却不敢稍离太上皇寝宫。两刻钟过去了,屋中却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心生疑窦。
他一辈子都在揣摩圣元帝的心思,并不认为他与太上皇之间还有父子之情存在。
正在戴权惊疑不定时,一声巨响传来,寝宫门被击飞出去。
戴权一边疾步冲进屋里,一边回想寝宫门何时关闭的,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这门,竟是关得神不知鬼不觉。
太上皇的寝宫恍惚化作废墟,桌椅尽碎,床铺坍塌,鲜血更涂满了地面,圣元帝独自站在屋中央,面色僵冷,却毫发无伤。
戴权扑通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圣元帝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冷吩咐道:“去宣张真人。”
……
张真人从入定中清醒,望着窗台上不知何时已悄悄盛开的兰花,微微一笑。
兰花仿佛感应到他的情绪,舒展着枝叶,在晨光中愈发显得清幽雅致。
自从因缘际会结识谢嘉树,张真人的修为大有进益,丹田内的灵气随着时间日积月累,加上搜罗来的宝物加持,与十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圣元帝的推崇,更是让他在权贵中取得超然地位。
唯独画符太过艰深,他天赋不足,画出的黄符威力竟难以达到谢嘉树的十分之一,只能厚着脸皮向谢嘉树求取。
他轻震袍袖,维持着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到铜镜前,仔细查看着自己因修为进境,慢慢恢复年轻俊逸的面庞。
虽称不上鹤发童颜,也相去不远了。
张真人满意地微笑起来。
这时,一个小道童急匆匆进来,伫立在门口道:“真人,戴总管来了,他说陛下有事宣召您。”
张真人揽镜自照的身形一僵,不动声色地挺直背脊,率先走出房间,一派风度翩翩:“我们去看看,戴权又有什么事。”
第47章
天色极好, 将碧瓦飞甍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
张真人一边在宫道走着, 一边对于被贴身小道童撞见对镜自照难以释怀,他生怕小道童多心, 不由解释道:“小新啊,我刚刚只是在看自己的面相,卜算吉凶。”
小道童懵懵懂懂地挠了挠头,虽不明就里,口中却真心恭维道:“真人本事高强, 相面之术更是登峰造极,真是令吾等佩服。”
张真人满意地微笑,正要勉励几句, 忽觉不对。
刚刚他光顾着欣赏自己的容色,却忽略了仿佛有一丝黑气罩顶而来。
他亦不太确定,不由细细回想,越想越觉得自己隐隐有霉星沾身之相。
毁形象如要他性命,但失去性命, 哪还有形象可言?
他顿住脚步, 运指掐算, 果然显示此行伴随血光之灾。以他如今的功力竟还伴随危机,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真人再重新迈步,已是忧心忡忡。
戴权那总是一团和气的面庞上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惊惧, 见到张真人, 声音透着急迫:“圣上急着召见您, 真人这就随我走一趟吧。”
张真人知他贪财, 塞了个封红给他,微笑道:“我已有感应,此事干系重大,恐怕还需请贫道的徒儿从旁协助。”
戴权听他已有感应,心中惊疑不定。
未知而神秘的力量总是令人畏惧。
他不由连声道:“真人哪里话,我和您可不是一般的交情,更何况靖安侯府忠君爱国,靖安侯世子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圣上极信任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约是 爽文 红楼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