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也不知该喜该愁。喜的是两世第一次心动,手段笨拙,不知如何讨好心上人,一年不能嫁娶,代表了他可以徐徐图之。
愁的是,一年之期太久了。
他忍不住每日下职后悄悄隐匿于林府的庭院中,就为偶尔能瞧一眼黛玉。
作为闺阁女子,黛玉的生活并未受影响,依旧遵循着自己的步调,十分悠闲。
谢嘉树每次见到她,都能感到心中一片安宁,柔软。
这一日傍晚,黛玉身着一袭半新不旧的碧绿色襦裙,皮肤白皙如梨花般,独自坐在秋千上,显得娴静又端庄。
谢嘉树的目光流连于她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只觉得世上再不会有比她更顺眼的姑娘了。
谢嘉树敛息功夫绝佳,无人发觉他的出现。
小木人正围着黛玉转圈圈,给她说戏。自从他在贾府看过一场戏后,就十分入迷,经常偷偷去戏园观戏,再回来说予黛玉听。
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黛玉悠悠然地随着秋千晃荡,目光时不时移到树梢上。
谢嘉树大惊,等回过神,已施展了障眼法。
这心虚的本能……
小木人还在专心致志地说着故事:“……那陆生真是太气人了,他母亲不喜他妻子,每日磋磨,他却不敢作声,只能偷偷搂着妻子哭泣。”
小木人越说越像暴怒的小气球:“最后陆母把他们强行拆散了,他只会尊于孝道而忍痛割情,见妻子改嫁了,他又作诗寄情,让妻子忧郁成疾,伤心而逝……”
小木人一双圆眼瞪着黛玉,急于博取她的认同:“你说,是不是特别气人,特别气人。”
黛玉忙点头肯定,同仇敌忾道:“真是太气人了。”
第49章
听着小木人讲戏,谢嘉树突然心中一动。
他回到兰亭苑, 若有所思地对彩墨道:“你去买几本戏本子回来, 主要以才子佳人互许终身为宜。”
他想写一个师徒恋的故事。
彩墨大惊失色:“世子,您循规蹈矩十六载, 终于要开始玩物丧志了吗?”
谢嘉树:“……”
白鹿拉了拉彩墨,低声道:“你这样不行,太直接了!”
谢嘉树悠然地拉开椅子, 缓缓坐下, 就见两名小厮俱是一脸紧张,如临大敌地望着他,仿佛他只要点点头,他们就要抱头痛哭了。
并非两人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与谢嘉树的作风太不符了!
谢嘉树心中哭笑不得, 面上却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们别多想,我是有正事。”
鉴于谢嘉树过往良好信誉, 两人立刻就相信了, 大松口气, 应诺着去了。为了将功补过, 不过两刻钟, 他们就将风靡京城的戏本子都采购回来, 叠了厚厚一摞。
谢嘉树写戏本子就交予了小木人, 让他给黛玉转述。
小木人双手捏住比他还高的戏本子, 恍然大悟:“原来你还会写戏本子讨小姑娘欢心啊?”
谢嘉树差点恼羞成怒。
小木人见他面色不对, 机智地转身飞走了。那抱书奔逃的背影, 恍若辛苦搬运粮食的小蚂蚁。
谢嘉树无奈地笑。
小木人一脸严肃正经地背起戏本子来。
西方灵河岸上绛珠仙草,受赤霞宫神瑛侍者灌溉得以幻化人形,为报恩情,随他转世到人间,投为玉雪可爱、人见人爱的大家小姐。
黛玉含笑点头,猜测这是一个命中注定,倾心相许的故事。
修真门派一个修士偶然经过凡人城镇,惊叹于她根骨奇佳,收为弟子,带回仙门。
黛玉:“……”剧情变化太快,反应不过来。
原来师父竟是仙门的得道真人,在门派地位崇高!小姐作为修士唯一的徒儿,日日相伴左右。
小姐修行两载,进展飞快,师父却突然面临突破,闭关了。修行无岁月,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十几年来,虽无师父陪伴,但小姐有师父留予她的须弥芥子,空间里有丹药、灵泉、灵田和一对陪伴她解闷的灵兽。
要什么有什么,待遇堪比仙二代!
修行畅通无阻。
十几年后,师父出关,小姐长成了容貌倾城倾国的姑娘!
两人相爱了!
黛玉:“……”
小木人见黛玉坐在秋千架上,边听边忍笑,最后竟是连扶着秋千两侧藤蔓的手都微微颤抖,几乎要摔落下去了。
“小心点。”小木人替瞪圆眼睛问:“这故事不好吗?”
黛玉见小木人不高兴了,忙敛住笑,脑中却不期然想起小木人煞有介事的背诵:“那少女回过头来,只见她手若柔荑,肤如凝脂,冰清玉洁的气质,恍如九天圣女,莲步轻移,仿佛极致美丽的天山雪莲……师父一下子竟痴了。”
她不由又是噗嗤一笑,一张小脸因笑意而泛红,眼角沁出泪意,衬的双眸水意闪闪:“这作者是借戏捧心中的女神吗?傻里傻气……”
小木人一愣。
黛玉深吸口气,才堪堪止住笑意,才从头捋故事脉络:“既然是灵河畔的仙草,为何还要日日浇灌?”
小木人握拳:“说明这神瑛侍者对仙草图谋不轨,一定要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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