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见>
楚门小心翼翼地碰触着他的耳垂,心脏又是一阵钝痛。
还未等他反应,少年又带着那只手,来到脖颈的喉结,楚门能看到他嘴唇翕动,甚至能感受到指间声带的震动,但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四周一片静寂。
<也不能说话>
……
楚门沉默着,垂着眸,专心地帮他清理着身上的落叶,等到所有的落叶都被清理到了一旁,楚门看到了年轻躯体上所有的伤痕,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冷彻骨髓的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很模糊,但是却又痛彻心扉,因为这个人差一点就不在了,差一点就永远消失了,那种无能为力仿佛会永远折磨着他。而同时,楚门又觉得庆幸,一种感同身受、劫后逢生的喜悦,灵魂深处的欢喜——幸好,他还活着。
此刻,没有了树叶的遮掩,少年浑身赤.裸地躺在树叶上,皮肤完全.裸.露在空气中,他的身体轮廓有些瘦削,但却并不是少年特有的纤细,反而带着一种有力的坚韧。皮肤是小麦色,漂亮的肌肉线条上面沾着泥土。身上几道近乎致命的伤口,尤其是离心脏最近的那一道伤疤,狰狞得有些可怕,足以想象当时是如何凶险。
当楚门将他从树叶堆里抱出来,他的胳膊环住了楚门的脖子,眼睛始终直直地盯着楚门,手指在楚门颈后快速地敲击着几段话:
<外伤性耳聋,
所以不能听你说>
<声带无法发声,
所以不能陪你说>
<面部神经损伤,
所以不能和你一起笑>
<被诊断双相情感障碍,
也许会情绪失控,
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脸上有一道疤痕,
宽0.7厘米,
长9.5厘米;
身上有七道超过五厘米的伤疤,
都为刀伤和枪伤,
也许有点丑,
也许你不喜欢,
但我可以保护你>
<我喜欢你,
喜欢了3671天,
现在在追求你>
<师旷>
第23章 匹配婚姻
木屋外面看起来很古朴,粗糙的年轮凸现着,满满的岁月流逝的质感。但木屋内部却很精致,和楚门直升机内部的设计很像,没有卧室没有床,但却有浴卫有厨房,还有阳台,地板上铺着地毯,昏黄色的光线笼罩着,整个小窝暖暖的。
这并不是师旷的风格,他自己一直过得很糙;他习惯了流血流汗,执行任务时,几个月露天席地睡觉都不觉得有什么,倒头就能睡着。师旷的养父母很有钱,对他谈不上好,但也算不上虐待。养母有了儿子之后,师旷的任务就是成为一块合格的磨刀石。
也许是因为聋哑,又或者年纪小,八岁时他被养父推荐成为一次保密任务的卧底。他并不是不知道卧底是干什么的,他已经被告知“活下去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可以拒绝,但师旷同意了。
两年后,师旷从地狱里满身是血地活着爬了出来,他想加入那支保密部队,但最终还是因为聋哑被拒绝。
在医院住院时,一个即将退役的老兵来看他,问他以后想做什么。
师旷说,他想要一个人,那个人有很多钱,所以他也需要钱,很多钱。
老兵说,如果你可以要钱不要命,那就跟我走。
十岁的师旷,义无反顾地跟老兵走了。
之后的七年,他活在刀尖上,但并没有觉得很痛苦。相反,他喜欢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因为这让他更渴望活着,只要活下去了,他就会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想要的人。
但楚门不一样,他的生活太精致了。
楚门不仅挑食,还有洁癖,强迫症,他对很多细节都很挑剔,他尤其喜欢精致简单的东西,喜欢玩黑科技,喜欢享受,他的性子真的很懒,甚至连钱都懒得赚,这些粉丝们都知道,师旷也知道。
师旷还知道,他和楚门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两颗恒星。
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办法有很多种,但师旷选了最笨的一个:淌着鲜红的血,静寂无声地走进他的世界里,又将自己的全部世界都送给他。
就像一颗恒星爱上了另一颗恒星。
……
师旷眼睛盯着楚门,手指触碰着墙壁上的触摸板,昏黄色的灯光明暗交替闪烁着:
<喜欢吗>
师旷仍然赤.裸着身体,连同所有的伤疤都坦然地裸.露着,温暖的光晕忽明忽暗,勾勒着他身体线条,光影交错里美得惊人。他的眼神和他的身体一样,大大方方,毫不扭捏地倾诉着全身心的爱意。
楚门爱极了他坦诚又可爱的模样,靠近他,灯光再次闪烁着:
<喜欢>
两个人嘴唇贴的很近,近在咫尺,彼此间呼吸交融,缠绵又暧昧,空气也开始升温。
师旷慢慢垂下眸,眼睫毛微颤着,薄唇轻抿,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冷漠,但楚门却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他很开心,还有一点紧张,他在渴望亲吻。
他的反应可爱极了,楚门忍不住把他压在墙壁上,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低下头轻吻着他的眼睫毛,他的眼角,温柔地吻着他脸颊的疤痕,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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