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帮着公孙策将尸骨放置妥当,他也想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却是不希望看到更多一具尸骨出现。
“我刚才见过包大人。包大人仔细核对了夷山球场的管理记录,正月与二月之间大半个月的记录缺失,而且球场四周的防卫很薄弱,有三处的围墙有了较大的缺口。因为埋尸的时间较远,地面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可以沿着夷山绕一圈,但愿山林寺庙里有人留意过半年前可疑人物的出没。”
月枕石点点头,眼下他们能做的是尽最大的可能广撒网一般地找线索。“等查过夷山就去勾栏瓦舍问问情况,也许彩门之中会有更多互通有无的消息。”
一查便是七天。
夷山附近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山里僧众一般不往球场方向去,而大半年前元月里正是山雪少人时,更不提樵夫入山发现可疑人物。尽管知晓埋尸者带着尸骨上山必要借助推车等物,可偏偏已经过了大半年,山路上早已不留踪影。
“这个案子目前为止,有三个关键点值得我们留意。”
包拯翻开小本本,如今九月中旬两国使团来京肯定是不能去夷山打球了,另寻球场的事情小,而夷山深埋的七具尸骨才真的事大。“七具尸骨都中了砒.霜之毒,目前调查了汴京所有的医馆药铺,已是根据半年前买过此药的名单一一核查,暂且没有发现能对上的可疑人物。”
药铺卖砒.霜基本是为了毒耗子,当然也有少数以砒.霜入药的情况。只不过查药铺这一条线多有不足之处,因为无法判断私下交易的可能性,更是不能肯定此药是在汴京购得到。
“砒.霜的来源还要查实,但埋尸者对夷山球场的布局必是有一番了解。他能把眼眶对着球洞埋,七具尸体三个对准左眼眶四个右眼眶,这个准头表明他的耐心极好,而且他埋尸时并不慌乱,恐怕是确定当时球场不会有管理看守经过。”
包拯已经开始盘查前后两任夷山球场从上至下的管理看守,他们也许在不经意间就与埋尸者有过接触,甚至在谈话交流里透露出了很多球场的细节布局。
“上一点来看,埋尸者与官府或多或少该有一些关联,王朝、马汉你们要盯牢这一条线。至于最后一点,不论埋尸者与杀人者是否为同一人,凌迟分尸的手法已经骇人听闻,他又将七具尸骨的眼眶对准球洞,这便是想要尸骨在地下还受尽折磨。死者与凶手必是有深仇大恨,要不然我们就又遇上了第二个吴栋。”
吴栋是之前黄河边东明县的纵火真凶,他享受放火的快感,更希望看着人们在大火中挣扎,几十年里杀了不少与他本来毫无冤仇的无辜之人。
议事厅里,所有人都是脸色沉重。不论是哪一种原因,这会他们极有可能遇上了一个冷静的疯子。
“报——”赵虎拿着一封信函走了进来,“包大人,这是从金陵白大人来报,那个额头上刺有彩字的尸骨身份可能有线索了。”
且说协查的公文散发了下去,白玉堂在金陵接到了公函后,他也利用人脉在江湖里打听了彩门之中是否有过那一号人物,几经周转还真查到了一个幻术班子。
彩云班于一年多前在杭州进行过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恰如戏班的名字,其拿手绝活是让人们眼见七彩祥云漂浮而来。孙班主五十开外,他常年戴着一顶帽子,又是用刘海遮住额前。有人曾见过其额上刺字,而孙班主也道那是年轻时做过一件错事。
白玉堂无法查到更多详细的线索表明那个刺字是‘彩’字,不过他查到了当时彩云班有往汴京城去表演的打算,一路从杭州到汴京需要半年多,正好与夷山藏尸案的埋尸时间对上了。
“我听人说起过彩云班。”展昭长仔细再读了一遍此信,他不时行于汴京大街小巷,有时遇到了脸熟的大娘还会拉他一起聊聊八卦。“也就是去年腊月,西边菜市的卖鸡蛋的何大娘聊过年节时分瓦舍里可能会出的新戏。听何大娘的意思,那会她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彩云班应该还没有去瓦舍挂单落名。”
“哦——”包拯一听这话是来了精神。这几天,月枕石已经查了东城勾栏瓦舍,没有哪一家在大半年前腊月至正月收过新来班子的挂单,现在看来这个戏班的人十有八.九是在挂单前被害了。“你们两人立即动身去找何大娘,最好能查出彩云班此前在哪里落脚,希望能找到一二有用的线索。”
展昭领着月枕石往西城菜场去了,何大娘一见两人便知今日他们不是牵手来买鸡蛋的。当被问及彩云班的事情,何大娘也好奇那个戏班为何后来没了踪迹,可是她与戏班中人也就是买卖鸡蛋时聊了几句,没能有更多的联系。
唯一记得一条彩云班似乎在醉红楼附近落脚,具体哪一家客栈也是不得而知。
醉红楼这个青楼的名字非常耳熟,此前它的后院一墙之隔曾经闹过杀猫案。
两人顺着这条线一查还真找到了彩云班曾落脚的小院。
小院是一进的格局正好够一个戏班落脚,如今正好空置着,上一户租客是途径汴京的行商,于五天前刚刚搬走。
陈屋主开了院门一边说起半年前的情况,“我这都是先付全款再入住。彩云班原来定了两个月的租期,也就是住到二月初十,但我在正月十五路过这处时就没见到一个人影。不过,我也管不了太多,租客去做什么又不好一一盘问。只要到期顺利走人,或者及时续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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