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分明只是区区几息而已却是犹如过了数不清的年月。
月枕石快要熬不下去之际, 玉玺里的那股力量终于不再继续横冲直撞, 前方隐约出现了光亮, 生的希望近在咫尺。但是体内刚刚经历了一场旁人看不见的明争暗斗,真的没有半点力气一鼓作气游出暗河了。还在想大宋的美好生活是否就此终结, 就感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朝着前方的出口游了出去。
两人终于在半盏茶后上岸, 月枕石还没来得及感叹双脚触地的踏实感, 那是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展昭一手扶住了月枕石一手探向她的脉搏,虽然他称不上精通医术,但也能看出这种脉象很不对劲。“小月,你怎么样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月枕石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 之前泥塑人骨搞了一出岩洞崩塌也不知进洞的另外三人怎么样了。当下展昭做了一回她的救命恩人, 虽也成了一只湿身的大猫, 但看着并非萎靡不振,那么洞里的胡舟与苏洵应该也有机会逃出来。
“胡老与苏先生呢?”月枕石没说她自己怎么样,她目前的情况肯定不好,需要高人诊治一番才行。“你们没有被奇怪的东西缠上吧?”
展昭并没有在岩洞里遇到怪事,他还没走几步路,谁想到岩洞会突然崩塌,之后就顺着暗河的水流游了出来。
“暂时还没看到师父与苏先生。之前洞里忽然冒出一股白雾,我一回头你们已经没有了踪影。这里不像我们进入的岩洞入口,先出去生火驱寒再说,说不定他们从其他地方离开了。”
也不多话,展昭直接拦腰抱起了月枕石朝着洞外走去。
当下传国玉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用来填补玉玺上残缺一角的那一小块金子留了下来。且说在暗河中的那一场两气相争后,传国玉玺竟是在瞬间化作粉末,如非手里的这一小块金子,适才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似幻无法佐证。
前秦的诸子百家早已消融在历史之中,其鬼神莫测的本领早在传闻里失真。传国玉玺出自千余年前的大秦帝国,当年始皇帝派遣徐福出海寻仙,那么他命李斯所刻的玉玺有着非常之力也不是意外吗?
月枕石不着边际想得有些远,那样就能去在意身体仿佛被巨石碾压的疼痛,更能将刚才经历的惊恐都抛之脑后。都说心宽万事不愁,她也算是深得其中深意了。
展昭心中担忧月枕石的脉象,倒是不曾想抱着的人居然笑了起来,她还笑得不带一丝苦意。“小月,你该不是被弄傻了吧?我们的运气都背到这种地步了,你还相信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你说谁傻。”月枕石仰头看向展昭,“我是在庆幸虽然心宽但是体不胖,否则就不能被你顺利带上岸了。死里逃生的好事难道不值得笑一下?何况这样一来,你才能抱得动我,我也不必担心累到你。”
“你放心,你再胖,我也能抱得起来。”
展昭的话一出口就有些不妥,他是一不小心月枕石带偏了,都怪她眼中含笑完全不似刚刚逃出生天的模样,这才纠缠于能不能抱起来的问题上。“和你说正经事,刚才在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枕石眨眨眼睛,难道她有说什么不正经的事情,却也没继续逗展昭,而将泥塑人骨的一番话语与传国玉玺之变缓缓道来。
泥塑中的老鬼说得多半不假,有关洗尘寺僧众的来历与他们控制豢养夜叉的旧事应该全都发生过,所以梦中孟家的桃花林有够邪门。
而老鬼也掌握了说谎的最高境界,七分真三分假,他在最后想要借由旁人之手敲碎传国玉玺彻底逃出洞穴,可惜被月枕石识破了功亏一篑。
“和尚们曾在岩洞中布下阵法,老鬼最后是想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就塌了山洞。不过以上都是我的推论,可惜无缘看一看那些箱子里具体装有那些宝物,或者是否有洗尘寺和尚留下的书信能够证实昐村究竟发生过什么。”
展昭听到这里已经不再关心泥塑人骨与洗尘寺的过往,正如此前遇到的安然与鬼师一事,世间总有一些谜团是无法完全明了的。
现在他只想知道传国玉玺里的那股力量会对月枕石造成什么影响,但看月枕石报喜不报忧的样子,恐怕一时半刻间也问不出什么来。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出了山洞。此处确实不是先前的那一处入口,正想着钻木生火先将身上的衣服烤干再去找失散的胡舟与苏洵,树林里就响起了驴行铃铛声。
月枕石就见梦里的青衫客牵着白毛朝走了过来。白毛本是兴冲冲地跑向洞口,却是在半道急刹车停住了驴蹄子,似是畏惧月枕石身上的力量竟是不敢靠近了。
青衫客瞥了一眼止步不前的白毛,再看月枕石之际却清浅地笑了。“正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现在你可明白我为何想要收你为徒吗?受命于天,天意如此。”
第50章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青衫客抚摸了一下白毛的驴毛, “在下何必, 波动舟留求剑痕的必。”
必,弯钩似小舟, 三点成水波,一撇刻剑痕。
如此字谜解出了必之一字,但刻舟求剑并没有太好的寓意, 那是拘泥而不知变通,更是不切合事物的发展变化。一般人又何必用这等谜面来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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