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山松恼怒反悔似的,她又急忙补充道:
“大妞她懂唇语。我也看过剧本,小时候的小娜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台词……怎么样,前……呃,松哥。要去看看吗?”
山松了然,怪不得她不肯提前透露消息,敢情是怕自己知道小姑娘有语言障碍之后,就一口回绝了她。
山松倒是无所谓,如果那个小姑娘真的有两把刷子的话,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毕竟这个年代数字演员都能用的,哑巴又为什么不能用呢。
山松轻笑了一声,示意她放松:“来都来了,当然要见见。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让你有那么高的评价。”
苏甜甜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往外走。
“那好。走吧,我带你过去,院长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山松嗯了一声,戴好墨镜跟了上去。
*
这里本来就位于郊区,到了炎热的午后,更是人烟稀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树荫下,耳边蝉鸣不断,温热的夏风时不时拂过脸颊,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对她太过留意的原因,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山松唔了一声:“我很好奇,你一开始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苏甜甜笑了笑,指了指隔壁的一片房区。山松跟着望了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夕阳红敬老院”几个字。
“那边是夕阳红敬老院,我的爷爷得了阿尔海默症以后,他们就将他送了过来。我有空的时候便过来照顾他,久而久之地就和这边的人都熟了。”
后来爷爷去世以后,她也经常往这边跑,只不过地点从夕阳红敬老院变成了小禾苗特殊教育中心。
苏甜甜顿了顿,转头问道:“你知道严立吗?”
山松愣了一下,一脸茫然。
“那是谁?”
苏甜甜:“……”
怪不得网上的人都说,山松是一个社交屏蔽体,即便是当红炸子鸡,只要没有和他合作过,他多半都记不得别人。
她解释道:“严立是和我同公司的一个弟弟。他的演技很好,工作也特别认真。”
“网上有很多小姐姐们都十分喜欢他,甚至还有很多妈妈粉,大家觉得他这个人蠢萌蠢萌的,长得也挺乖的。唔……大概就是国民弟弟那一款吧。”
山松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
“然后呢?”
苏甜甜叹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严立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孩子。也是他在我失业之后,将我带入了这个圈子。”
“……”
山松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默默地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走在一起。两人的影子一道缩在林荫路上,倒像是两个不经世事的小娃娃。
苏甜甜抬头冲他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我几乎可以说是看着他红起来的。别看他现在这样,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有很多人攻击他,说他恶意卖人设骂他恶心做作什么的。但其实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他有先天性智力障碍。”
听到恶意攻击,山松眸光暗了暗,没有吭声。
苏甜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别看他已经二十岁了,但他的实际年龄却一点都不大。能走到如今这个高度,他比旁人多付出了太多,实在很不容易——”
苏甜甜顿了顿,突然失笑。
她有些尴尬的理了理自己被风吹散的头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抱歉,我好像说了很多无关的事。”
山松摇摇头,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他取下墨镜放在手里,又转过头来看着苏甜甜,目光诚挚。
“关于你向我推荐的那个小姑娘——我不会因为她身有残疾便产生偏见。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不过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她不会讲话便放宽要求。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她的表现。”
苏甜甜怔怔的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流光一般潋滟。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那些话都给吞了回去,微微勾起了唇角。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轻声说着,语气郑重。
微风吹动着她的长发,不时扫过她的脸颊,她伸手将几缕调皮的发丝勾至耳后,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带笑的眉眼上,顿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山松站在一旁,将美好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到了。”
苏甜甜推开门,露出一间空旷的房间来。
这间房子明显已经旧了,地面铺设的木地板微微有些卷皮,白皙的墙面上也有一些灰扑扑的印记,唯独那扇墙镜被擦得干干净净,勉强能算作是一个舞蹈室。
只不过和寻常的舞蹈室有所不同的是,屋子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器具。
最明显的便是旁边挂起来的几根带子,倒像是训练走路时用的背带,不过看起来像是很有一段时间没有被使用过了。
随行的院长注意到了山松的视线,便开口解释道:“这里是孩子们的舞蹈教室,也是我们院里脑瘫患儿的训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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