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顿时就变得愁眉苦脸的。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护士小姐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甜甜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假装没看见。
“骚扰电话而已。”
她这么说着，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背面朝上地放在了床上，却没有直接挂断。
小护士也没多想，VIP病房里大多都是些公众人物或者有权有势的。她平时接触过的人不少，自然知道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注重隐私。
“37.2度。已经退烧了。”
“谢谢。”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甜甜想想摇了摇头。小护士又拉着她叮嘱了一会，拿着病历本退了出去。
病房里冰箱电视一应俱全，一个人待着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苏甜甜盯着窗外的飞鸟看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手机。
她打开一看，红色角标上写着三十多个未接电话。
有几个是山松半夜打过来的，还有一些是他早上打来的，从早上八点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的，间隔不定。
她正盯着手机出神，对方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跃动的通话键，苏甜甜有点犹豫。
正当她迟迟不能决定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接的。”来人一手举着电话，一边摘着口罩，神色无奈。
他穿着一身潮牌，脸上还带着妆，像是刚刚从拍摄场里出来，尽管他表现地十分放松，眉眼中仍旧透着些难以掩饰的疲惫。
正是山松。
“山松?”苏甜甜急忙将手机往被子里一塞，有点不太好意思，“呃，不对……松哥……”
“你、你怎么来了……”她小声问道，脸颊臊地发烫。
本想装作不在线，却被人抓了个现形。
山松无奈地笑笑，反手关上了门：“我不来的话，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咔哒一声锁响，苏甜甜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这让她想起了被堵在实验室里无路可逃时的情形。
“……也、也不至于吧。”苏甜甜嘴上这么说着，山松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
山松似乎也察觉到了，只好无奈地笑笑，将椅子拖远了些。
“这样可以吗?”
苏甜甜闻言更不好意思了。明明帮了她，她却避之如蛇蝎。
“可、可以。”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把我当做阮青松看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他们区分开了。”
“这、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山松开玩笑道：“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我现在表现地这么体贴，完全是为了赚点好感。目的一点也不单纯。”
他顿了顿，视线挪到一旁范大东耳提面命地让他带来的果篮上，有些纠结。
“按理说这时候我要是替你削个苹果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可是我不太擅长——你不会嫌弃吧?”
这下苏甜甜也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的紧张感顿时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她砸吧砸吧嘴，感慨道：“也有你不擅长的事啊。”
山松有些好笑：“原来你对我期望这么高吗?不过很可惜，我没你想的那么完美 ，我不擅长的东西其实还特别多。”
“不行，快帮我削一个。”她笑嘻嘻的催促道，山松只能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认命地拿起了水果刀。
他似乎真的不太擅长干这种事，拿刀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但依旧削地坑坑洼洼的。
窗外的自然光亲吻着他的眉梢眼角，就连为了舞台效果而略带戾气的妆容都被磨平了棱角。
空气中细小的尘埃都闪着些光芒，像极了他笑起来时眸底的细碎星光。
温柔而宁静。
苏甜甜默默注视着他的侧颜，原本因为副本而紧绷的神经在此刻也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一刻她才慢慢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此时现在她的眼前的，不是副本中执念成魔的山松;也不是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山松。
而是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笑起来有些腼腆的、不完美的阮青松。
她抿唇，轻声问道：“昨天……最后来救我的那个，是你，对吗?”
“嗯。”
“所以你都知道了?”
“对。”
“什么时候的事?”
“啊……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一开始是做梦，就像看连续剧一样——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有我自己在场的时候，我既能看到全局，也能感受到梦里那个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东西。”
苏甜甜：“虽然听起来有点复杂……但是大致能明白。很多人做梦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身在局中，又好像置身局外。”
“对。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怀疑，只是把它当做一个过于清晰的梦而已。”
山松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我醒来之后并不能将它记得特别清楚。就连你的脸都记不住，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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