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阿克夏也不敢相信:明明这孩子只是处于昏迷之中,安静得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却有那么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她身上,难道说……
不等他细想,忽然变化的呼吸节奏让他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床榻上的人身上。
细密的睫毛一颤,然后双目缓缓睁开。
阿克夏心头忽然一悸,那孩子眼里似乎有什么让他极为忌惮的东西,但是在他察觉到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
错觉……?
白发少年不太肯定,仔细看去,似乎是还没弄清楚身在何处,她的眼神有些茫然。
“临溪?醒了吗?”他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女孩涣散的眼神缓缓聚拢,落在他身上。
“……是阿克夏啊。”似乎是认出了他,姜临溪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神色安然。
她从床榻上下来,伸了伸腰,舒展双臂:“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呼!”
“对了,我睡了多久了?”
阿克夏愣了愣,直觉的,他觉得这孩子好像哪里不对,但是硬要说,却又说不出来:“……两天,我比你慢些,跟着到的时候,看到你倒在那里……”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旁边,是你的灵猫警长的尸体。我把你带到了城里的客栈,住了两天。这两天你一直昏睡着……”
压指的动作没有停,背对他的小女孩哦了一声,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一样:“尸体呢?我觉得阿克夏不像是会随便让它在外头被风吹日晒雨淋还会被野狗刨着吃掉。”
“我找了个木盒子,把它装起来了……你要吗?”阿克夏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这孩子提起自己的灵猫警长时,语气和说起任何一样东西都没区别!
怎么回事?打击过大,还是……
“是吗?那阿克夏先帮我保管吧。系统给我们的除掉山匪任务距离最后期限还有20个时辰,从这里赶到晋沃山大概需要两个时辰吧,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出发吧。”似乎是终于舒展了身体,姜临溪回过身来,嘴角带笑,眸光清澈如水,“一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汇合。”
“你……”阿克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很不对劲,这孩子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对劲!
“你……真的没事吗,临溪?”
“当然没事,我觉得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啊,如果你是指头发变色的话,回去染黑就好了。”拈起一缕白发看了看,姜临溪毫不在意地松开手,道。
“……”这就是最大的有事啊!
碰触到白发少年明显的不解和担忧甚至暗藏戒备的目光时,她忽然微微一笑。
莫名的,明明是十来岁有着稚嫩模样的女孩,这一笑,却生生带出了一份艳若桃李般的妩媚。
“我们的时间很紧呢,所以我要抓紧时间了,”她单手扶在空无一物的腰际——那动作就像是抚上了挂在腰间的剑一样——嘴角含笑,星眸微垂,瞳色冷如冰雪,但是挂在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艳丽,“我去和人打个招呼,一个时辰之后回来。”
话落,阿克夏只觉得忽然一阵风起,再睁眼时,整个卧房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
凌晨,星夜无光,初阳未升的时刻,最为黑暗的时刻。
时间尚早,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姜临溪安静地走过空旷无人的街道,身侧唯有飒飒冷风。
她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这是一户颇有地位的人家,门口站着两只大石狮子,朱红色大门紧闭。
“啊呀,地主阶级啊……还真会找投胎对象呢……啊,不对,那应该不算投胎吧?”自言自语了几句,姜临溪微笑着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房带着明显睡意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谁呀,这么早……人还没起呢,等太阳出来了天亮了再来!”
她闻声转头看了看漆黑无光的天空。
等天亮啊……
小女孩的眸光一暗,她的世界,已经不会再有太阳升起。
没听到回应,门房打着呵欠回去睡觉,却忽然听到一道极响的爆炸,脑子里忽然就嗡嗡直响,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门房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昏了过去,这声巨响就像是一个闹钟,宁静的宅子里忽然人声乍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呐,你看,这不是起来了吗?”小女孩对着被爆炸声直接震晕过去的门房微笑道,她面前的朱漆大门已经破碎成指节大小的木片,哪怕是再高明的木匠,也不可能把它们恢复成原先威武阔气的两扇大门。
“你、你是谁?闯我杨府有何贵干!”
似乎是个能主事的人,不过,不够资格。瞥了眼站在人群前方大声喝问的中年男人,姜临溪在心底下了结论,便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朝后院走去。
如同摩西分海,她前进路上的人群纷纷自动退开,就像是有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推动他们分开一样。
“啊,谢谢啦!”小女孩露出灿若阳光的微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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