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看向了天空:“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完成……就算我马上要死了……”
为了她还没有完成的事,白发少女愣是撑着一口气不散,到现在依然支撑着身体不死。
泽田纲吉知道临溪想做什么,她想要毁掉系统。
“……我来,”明知道好友达成心愿,那支撑着她的最后一口气就会散去,她就会这么死去,泽田纲吉依然咬牙开口了,勉强维持稳定的声音里透出隐隐的哭腔,“你想做的事,我来代替你完成它。”
临溪怔然,她没有想到阿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后,她笑了:“不……阿纲,你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个性。不要这么做,阿纲,你会夜不能寐的——我不想让我最好的朋友为了我,下半辈子都无法睡个好觉。”
她抬手阻止了泽田纲吉未出口的话:“我只希望阿纲你可以脱离这个轮回。”
“至于那个系统……”临溪抽出了修罗刀——从刚刚开始,修罗刀的刀刃就一直在嗡嗡作响。
华美的刀身上,血红色的咒文干涸而繁复,让原本明净如洗的刀刃蒙上了血色。
“我毁了那么多世界的法则,你的力量应该壮大到让你能够理解我的话语了吧——【破坏神】?”
刀刃的嗡响声更尖锐了。
所有命格最后的愿望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进化到更高的一层,最后成为获得实体的大妖怪。
【破坏神】也一样,但它几乎没有得到实质身体的可能——【破坏神】的力量会毁坏一切,当无可毁灭的时候,它自己也就消亡殆尽了。
“来定下契约吧。”临溪倒转刀柄,将刃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我将身体给予你来使用,作为代价,你为我毁掉圣战系统和世界种子。”
“接受的话,就杀了我。”
似是在呼应着她,明明临溪的手未动,那柄剑却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猛地一动!
——尖锐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临溪的喉咙,刺穿她的脖颈,还沾着鲜血的刀刃从她后颈透出。
一滴血悬挂在刃尖,将落未落。
临溪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的气管被切开了一半,这让她的笑声里都掺入了嘶嘶的风声。
“契……成。”
她的手指在修罗刀的刀刃上划过,那仿佛永远不会褪色的血咒就被抹去了,露出了其下明净刀身。
某种恐怖的气息在刀刃上蒸腾起来,渐渐地汇聚成形,冲向临溪。
她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但她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向了自己的挚友。
声带已经无法发声了,不过至少还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口型,于是临溪对着那边连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都没有意识到的棕发青年笑了笑,张口,无声地说了再见。
下一秒,属于命格【破坏神】的力量在那具身体断气的瞬间侵占全身!
白色的发在刹那间化作漆黑,血红色的纹路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爬上了少女娇嫩白皙的面颊。
当那双漆黑一片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泽田纲吉知道,自己的挚友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名为【破坏神】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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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破坏神】就开始毁灭那些世界的圣遗物。”泽田纲吉咬咬牙,将那份亲眼目睹挚友死去的痛楚压在心底,说了下去,“但是失去了临溪的制约,【破坏神】本身又没有进化到足以理解【界限】的程度,所以比起以前临溪那样只毁灭圣遗物的行动模式来,【破坏神】是直接将整个世界都毁掉。”
临溪在的时候,她的目标就只有濒临毁灭的圣遗物,对那些世界里的土著居民毫无影响。
可临溪不在了,谁也无法命令或者操控【破坏神】,专司破坏的“命”只知道毁灭,不知道界限。
对它来说,毁灭一个世界,跟毁灭一个世界的圣遗物,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去,所以我创建了救世军。只不过……”泽田纲吉苦笑起来,“我无法阻止那些被毁了家园的人向【破坏神】复仇……”
他能理解那些人的痛苦,可那并不意味着他就要让自己无辜的挚友为她根本不曾做过的事抵命。
“使用布尔玛博士的时间机器是我的提议,因为,龙珠世界里布尔玛博士研发的时间机器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属性,即:根源性。”
不同于十年火箭炮等交换过去未来但只能影响到数个世界的时间道具,布尔玛博士的时间机器所独居的“根源性”可以确保,抵达的过去是最为根源的那个过去。
如果将无数的平行世界视作从一棵大树上长出的枝桠的话,那么最初的最初,一切的源头的那个世界,就是主干的尽头——十年火箭炮只能在诸多枝干之间来回,可布尔玛博士的时间机器能够抵达的,是主干的尽头。
“换句话也就是说,只要在布尔玛博士的时间机器发动后抵达的过去里,将一切改变,那么,除了我所在的未来外,所有的平行世界的未来都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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