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得到回应之后的小护士忍住尖叫的冲动,一张脸涨得通红,兴奋的像是一只傻乎乎的土拨鼠。
在小护士期待的目光中,浅仓麻泽颤动着纤细密集的睫毛,缓缓的睁开眼睛。
好……好重。
眨巴眨巴眼,一片漆黑,再闭上眼,关机重启,还是一片黑色,小仙鱼挥挥手……
不应该啊,他记得他只是心肺被余波震裂,和眼部神经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好像看不见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记把敷在你眼睑上的热毛巾揭下来了!”玲子慌慌张张的再次尖叫,手忙脚乱的上前。
“不,你不要着急的。”浅仓麻泽表现的十分淡然,毕竟对他来说,黑暗才是最熟悉的状态。
土方十四郎带着手下赶到医院病房时,轻咳一声,小护士总算在护士长的威压下,回想起自己今天的工作失误,垂头丧气的低下头,退了出去。
好……好丢脸。
因为此时涉及攘夷志士,所以警署高度重视此次拐卖案件,土方十四作为副长理所应当的亲自到来。
“你就是玲子口中的土方副长了吧?”
病床上的美人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病弱,已经是最小码的病号服穿在麻泽身上依旧空荡荡的,让人看着就会心疼。
然而,在场的土方十四是个直男,传说中比钢管还要直的那种钢铁直男,面对床上那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在已知美人性别为男之后,大概什么样的想法都能掐灭在摇篮之中。
小仙鱼也并不在意,就算是钱币都存在视金钱为粪土的高洁人士,他心态超好哒。
将裸露在外的小腿缩回棉被,仔细掖了掖被角,作为冷血动物的小仙鱼,虽然并不畏惧寒冷,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更倾向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在暖呼呼的被窝中,悠哉的醒来。
土方十四这才意识到坐在他面前的是美人首先是一名病人,其次才是案件的关键证人。
他暴躁的想要抽一支烟,又顾忌这里是在医院,苦恼的挠了挠脑袋,“是浅仓先生吧?”
“对,您说。”
幸好,浅仓麻泽还是十分配合的,冷酷方正奉行铁律的新选组副长点了点笔,“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那群攘夷志士抓住的吗?”
其实土方十四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他更想知道的是,名叫浅仓麻泽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回去之后翻遍了所有的人口档案资料,都没有找到这个男人存在的痕迹,简直就像是……
凭空冒出的妖怪一样。
浅仓麻泽忍不住抬起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坐在一旁塑料折叠椅上的新选组副长,以及在他身后站着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敢抬,只敢奋笔疾书的部下。
真是有意思啊,这个世界。
作为为非作歹一方的大妖怪,浅仓麻泽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就清楚的知晓自己并不在原本的时空之中。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世界并不排斥他这个偷渡客。
而眼前的这位土方先生总给人莫名的熟悉感啊。
“我是在哪里见过您吗土方先生?”浅仓·真妖怪·麻泽直接发问。
“哈?”土方十四皱起了眉,“这位先生,这年头拉关系走后门的家伙都不敢这样开口套近乎了。”
“这样啊。”浅仓麻泽的神色还是淡淡的,“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呢。”
不过从土方十四的反应中,麻泽可以确信土方十四之前确实没有见过他。
因为,凭借小仙鱼的美貌,不可能有人在见过他一面之后就会忘记的。
乖乖配合着警署例行询问,浅仓麻泽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神色怏怏的,打不起精神。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啊,就算是小仙鱼也会有些吃不消的。
自以为已经调/教得当的豚鼠突然反咬了主人一口,这件事带来的耻辱反倒比掉入异世界让麻泽更加愤怒。
他的指间轻击床板,在摸到了熟悉的刀鞘之后总算有了些许平静。
于是麻泽抬起了头,伸出还在打着点滴的右手,毫不顾忌针管可能因为乱动扭曲的后果,招了招手,“土方先生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的土方十四郎猫着一团火,又看见病床上的人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做法,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并不打算理会。
只是……
病床上的美人显然比他还要有耐心,土方十四郎不理会他旺盛的好奇心,他的右手挥舞的越是欢快,针尖处的输液管已经能够隐隐见到殷红的鲜血倒流,浅仓麻泽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如金色,呈现出日薄西山的颓败。
偏偏当事人好不自知。
土方十四郎烦躁的啧了声,按捺住心底的不安,终究还是将脑袋凑了过去。
任性起来几乎就没人劝得住的小仙鱼得偿所愿,终于不再和右手的输液管较劲儿,撑起身子,不顾土方十四郎的反抗,一把薅起土方额间的碎发,又将那一坨头发打散。
仔细观察了好半天后,恍然大悟,“啊,是银发卷毛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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