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云大人在呢。两年前陛下病重,不正是云大人送来的天山雪莲救命吗?当初送东西来的这是郭大师,当初都没见血,如今云大人就在当场,还能打起来不成?”花满竹也是心宽。
“唉,你是不知我的忧心,我翻查先帝和陛下的起居注,还有太子詹事府的文书,云大人此人才华是毋庸置疑的,可性情也偏激啊。坊间流传云大人性格温文尔雅、和风细雨之类的都是屁话,除了重情这一点说对了,其他都是穿凿附会。太子殿下和云大人这么多年都有来往,师生情谊浓厚,他和陛下本就有裂痕,若是因太子殿下再起争端,这可就不是皇家两兄弟的矛盾了。”花满溪心里担忧得不行,云惟珎这些年是作为裕国的继承人存在的,若是……花满溪真是想都不敢想。
“太子殿下啊……”花满竹喟叹,即使太子殿下因为谋反被废,但还没有祭天告祖,或者说没有经云惟珎把事情盖棺定论,花满竹等朝臣还是尊称其为殿下。现在就看云惟珎与陛下的兄弟之情,与太子的师生情谊,谁更重了。
花满竹、花满溪等在包厢里,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店小二沉默的递上一张字条,又退了下去。这酒楼是花家的产业,更是一个暗桩,自从云惟珎之后,京中禽鸟管理严格,除了官方,传递消息是再不敢用信鸽、鹰隼之类的了,只靠人工。
花满溪接过一看,心中忧虑更甚,道:“云大人没有进宫拜见,直接去了天牢。”如今太子和他七岁以上的儿女都押在了天牢,谋反证据确凿,太子也已认罪,皇帝盛怒之下直接把太子一脉除去两个七岁以下的孙子都打入了天牢。
纵然心宽如花满竹也皱眉,看着架势,可别打起来的。
花满竹和花满溪有什么办法,只能静静的坐在包厢之中,等着消息传来,今天不知有多少人和花满竹花满溪一样,吹着冷风,等着结局、不一会儿又有消息传来,太子殿下见到恩师云惟珎抱腿痛哭,探听不到说了什么,只是云惟珎已经出了天牢,往宫中而去。
花满竹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既然还能进宫陛见,想来还是能有言语说清楚的,不至于大动干戈。
结果事情却不像花满竹想象得那样美好,云惟珎刚离开天牢,太子就自杀了,太子既死,其余人自觉没有活路,都是金尊玉贵的皇室贵胄,若不是对云惟珎抱有期望,谁会受这份委屈,直接在下天牢之前就自裁了。
花满竹还在为云惟珎知道了消息翻脸担忧,又接到消息说云惟珎根本没有进宫求见,他直接去了东宫,东宫不算在内宫,云惟珎的回来的消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皇帝、大臣们早有默契自然不会阻拦他,他的身份也没有被取消,依旧是亲王之尊,他能轻易进得了天牢,自然也能轻易进了东宫。
还有消息说,云惟珎直接抱走了太子殿下的两个幼子,并没有理会剩下的事情。
更有消息说陛下出宫,御辇停于道左,结果云惟珎避而不见,只让人传话说:“先株爱侣,又杀弟子,已是生死大敌,不必再见。”云惟珎掩面而过,不知陛下如何反应。
然后,等在长安街边包厢的花满竹与花满溪就看见那队骑手又疾驰出京了,马上确实有两个幼童。
再三日,太子恢复名誉,以太子礼葬于皇陵,一应家眷依礼制安葬,两位年幼皇孙的名字并未从皇室除名。当然,这两位皇孙未被除名的好处,要过二十年才能看得出来,而今无人知晓。
再十日,京中人得到消息,云惟珎并没有回裕国,反而是从天津出海,不知去了何方。
再一年,花满溪掌管的礼部接到海外国书,有一国名为“元平”,派使臣从海上而来,船高军强,国书中称愿与我朝建交。是建交,作为兄弟之国,而不是臣服,作为属国。本来有大臣还想叽叽歪歪,瞧不上海外小国一番,结果再一打听就闭嘴了。这“元平”国是二圣临朝,其中有一位皇帝的名字叫云惟珎。
再三十二年,云惟珎去世,郭萍不知所踪,云平国继任国君是云惟珎和郭萍的弟子,元平土著和外来移民混血的血统,又是开国国君的弟子,继位倒也名正言顺。
自此,云惟珎和郭萍的消息不再显于世间,除了那些说书先生和寥寥史笔,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与世间。
第85章 玉罗刹番外
西方魔教,总坛。
玉罗刹静静的坐在象征教主权威的座椅上,正殿内火烛晃动,明明暗暗得照在他的脸上。
此时裕国已经立国三十年,海外元平国也已经站稳脚跟,立国二十年了,世界的格局早已翻天覆地。西方魔教总坛平日里是作为潜邸和龙兴之地的,用来祭祀、膜拜、参观,并未有人入住,而此时玉罗刹孤身一人前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紫衣从后殿绕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缠枝梅纹白玉碗,小碗里装的是褐色的药汤,这一个紫衣已经是第二代紫衣了,作为玉罗刹身边的护卫,在多年连续不断的开疆拓土之中,不断折损,这位紫衣是后补上来的,但他对玉罗刹的忠心比之前任毫不逊色。
“主子,喝药吧。”紫衣单膝下跪,把药碗呈给玉罗刹。
玉罗刹怔怔得看着那个药碗,突然觉得那缠枝梅纹是那样的碍眼,挥袖就把托盘给打翻了,怒喝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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