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兄,快上来,刚好家中送了酸梅汤过来,喝点儿解暑吧。”花满楼招呼道。
“唉,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习武之人,瞧这冬暖夏凉的。”云惟珎一口气喝了两碗酸梅汤,感叹道。他的身体就是普通人,健康,但没有“特异功能”。
“我听云兄的脚步轻盈,也是学过武功的吧。”花满楼好奇道。
“说来怕你笑话,我对习武真是一窍不通。我也是会医术的,人体穴位机能也了解;见识也有,十八卫的武功还是我教的,结果我愣是不会武功。曾经有人给我摸骨,说我的身体是天生的习武料子,根骨绝佳,后来……不说也罢。我这点微末内力是别人传给我的,本来是打算让内力在我体内运行,给我找找习武的感觉,可惜我蠢笨如牛,有了示范,依旧学不会。这些内力留在我体内,就是强身健体的功效,并不像你一般,能飞檐走壁,空手夺白刃。”
云惟珎难得解释了一下,可能是对面坐着的人是花满楼的原因,云惟珎有了倾述的欲望。他一直觉得,自己学不会武功,是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排斥,或许又是他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必须付出的代价。到目前为止,除了不能习武,他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事做不成,有“命运”阻碍。
“云兄何必自谦,天下还是不会武功的人多些,你又何必自贬,天下万物都可入道,习武是一种,修文是一种,行医、做官都是。”花满楼开解到。
“七童,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正要去见识另一种道,特意来和你告别,也调整一下药方。”云惟珎道。
“哦,去哪儿,什么道?”花满楼好奇。
“万梅山庄,剑道。”
第三十四章 西北傲梅
西门吹雪在亭中擦拭宝剑,这是一天的早上,他刚刚练完剑,在例行对宝剑进行保养,用他的话来说,是感受剑意,与宝剑心灵相通。白衣飘飞,面容冷肃,这是西门吹雪一贯的模样。
这个时候,老管家走了过来,一身浅黄色的衣服,微微佝偻着背,他手里拿着一份拜帖,道:“庄主,有人求见。”
“谁?”
“云惟珎。”
“郭萍来了吗?”
“来了。”
“请。”
西门吹雪和管家的对话,简短精炼,若是让云惟珎听见了,他必定不悦。不是为了西门吹雪冷癖的性子,而是为了一个字,求见的求字,说一声请见会死吗?云惟珎不觉得自己需要求西门吹雪什么,难道西方魔教的人都是这样自傲到自负的吗?
幸好云惟珎不知道,所以还心情愉悦的往万梅山庄慢慢赶来,拜帖是在塞北的分堂早就送上去了,约定时间,方便他的拜访。
云惟珎经过那片开满杜鹃等秋日野花的山坡,入目一片绯红,经过时沾染了一身花香,让他心情更愉悦了一些。到了万梅山庄门口,西门吹雪已经持剑立在那里等候。云惟珎不认为这份尊重是给自己的,对爱剑成痴的人来说,郭萍才是让他眼睛发亮的原因。
“见过西门庄主,庄主万安。”云惟珎行礼道。
“云大人安好。”西门吹雪回礼,然后眼睛就落在了郭萍的身上,郭萍不为所动,依旧如山岳般静静的站在云惟珎身后。
“请!”西门吹雪让出路来,邀请他们进庄。
云惟珎静静的打量了西门吹雪一阵儿,这样的观察并不失礼,一个非江湖中人,对万梅山庄的庄主有好奇是自然的,更何况,西门吹雪以比他热情十倍的眼光,紧紧盯着郭萍。
云惟珎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和他同龄,比他大两天的年轻人。剑术超绝,喜穿白衣,面容冷峻,生性冷僻,这是江湖对他的评价,却这般流于表面。自从西门吹雪成名,江湖少年剑客就喜欢一身白衣,一把乌鞘长剑,殊不知,画虎不成反类犬。
西门吹雪和云惟珎想象的一样,他是一个剑客。即使曾经他们的身份有过怎么让人不愉快的过往,他们之间对生命、规则、责任与义务的观念有多大的分歧,但这依旧挡不住云惟珎对这个人的欣赏。
云惟珎本以为自己见到西门吹雪会长长的嘘一口气,放松下来,或者心中恨意更甚,但是都没有,云惟珎平静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是西门吹雪,不是玉罗刹的儿子,不是西方魔教的少主,只是剑客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和云惟珎并列走在一起,云惟珎也不好老是侧着头看他,很快云惟珎就把自己的视线落在了前面引路的管家身上。
他穿着一身浅黄接近褐色的衣服,颜色单一,但深浅层次分明,这样的衣着风格,云惟珎总想起西方魔教的蓝衣和紫衣。赤橙黄绿青蓝紫,玉罗刹性喜大红,那么橙这个颜色所代表的就是他最信任看重的人了。蓝衣和紫衣随侍在他身边,排名却在最后,看来玉罗刹真正的心腹,依旧如他的面容一般,隐藏在迷雾中。
管家在拐角的时候,好似随意的转过头来,云惟珎和他视线相交,云惟珎微笑着点了点头,管家回了一个谦卑恭谨的微笑,回过头去,恭敬的给客人们带路。云惟珎不怕管家的试探窥视,他没有见过还是玉天宝时候的云惟珎,而且,十年过去了,云惟珎的相貌、气质大改,恐怕玉罗刹亲至,也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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