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见到我,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朱见深背对他喝了口茶,笑道,“——你酒醒了没?”
“醒了,已经醒了——朱鸿。”陆小凤拍了拍脑袋道,“我这人睡觉不喜欢束缚,你……你昨晚是怎么休息的?”
“自然是跟你抵足而眠。”朱见深笑道。
陆小凤的脸一红,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把对方当做女子搂搂抱抱,亲个小嘴什么的。可惜脑海里毫无印象。这一觉睡得格外好,连梦都没做,似乎一闭眼再次醒来就天亮了。
他观察朱见深的脸色,见对方一脸轻松,莫名松了口气。不过被相识之人,知道自己睡觉时的癖好,还是让陆小凤脸上微微发臊。
诱人的美食香味,很快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陆小凤见到桌上丰盛的早餐,双眼顿时一亮。朱见深以为经历过昨晚的麻烦,对方会没胃口,结果吃的比谁都香。
等吃饱喝足,陆小凤拍了拍肚子道:“我们出发吧。”
朱见深点点头,没再穿昨天那件从旁人身上扒下来的黑色披风,而是身着一件银色的华美斗篷,陆小凤见他如此,也将自己显眼的红色披风一穿,就这么双双招摇的出门了。
是自己的麻烦躲不掉,若旁人还要将他牵扯到麻烦中,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应对,反正那些想要将他牵扯进麻烦中的人,总有办法找到他。
殊不知朱见深已为他挡下两波人马,彻底解决了麻烦,现在该头疼的另有其人了。
他们下楼结了房钱,陆小凤眼尖看到十几个捕快,从客栈门口匆匆路过,又是拿剑,又是拿刀拿枪的,还有人拿了一条粗铁链子。
“一大早就有这么多官差在街上,莫非发生了大案?”陆小凤道。
掌柜子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直摇头道:“两位客官有所不知,昨晚有江洋大盗,一夜之间连做了八件大案!不但劫走了金银财宝,还杀人呀!这不是出了人命案吗?刚才路过的便是衙门的杨捕头,看那方向是往五福客栈去的,哎呀,那杀人越货的强盗莫非还留在城里?”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一阵怪异的吹竹声,如怨妇悲哭,如冤鬼夜泣,惊得路人纷纷变了脸色。
有四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块很大的木板从客栈前路过,木板上堆满了墨绿色的菊花。大汉们两眼发直,胸膛上虽然刺满了尖针,却好似不痛不痒,一滴血都没流,脸上带着鬼诡可怕的微笑。
掌柜子呸了一声,满脸晦气道:“那苦主……哎,棺材板怎么就抬上街了!”
陆小凤盯着那些大汉,直到他们走远,才收回目光道:“那几个江湖人,武功来历诡异……”他顿了顿又道:“看他们来的方向,是从银钩赌坊?”
朱见深冲着他一抬眼道:“我们走。”
等出了客栈大门,他才道:“死的那人,是罗刹教少教主——玉天宝。”
陆小凤思维敏捷,联想到昨晚的种种,紧紧皱眉,又舒了口气道:“罗刹牌失踪,玉天宝又死了,果然是天大的麻烦。就是不知道,我没惹上这大麻烦,如今惹上这麻烦的人,到底是哪个倒霉蛋?”
朱见深道:“定然是一个武功、名声、闯祸的能力,都不在你之下的人。”
“有道理。”陆小凤想了想,补充道,“此人解决麻烦的能力,一定也不在我之下。只希望那些布局的人,匆匆找上他,别忙中出乱卢出马脚。”
就算是养蛊,也有被反噬的时候。陆小凤一语成谶,触发这场阴谋的飞天玉虎,早就焦头烂额了。
事不关己,他们刚走出一条街,就看见一道人影风驰电掣掠过。杨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从后面追赶道:“抓住他,快抓住他——”
“好俊的轻功!”陆小凤道。
自那人走后,空气中隐约有一股缥缈而浪漫的香气,凝而不散,是一种神秘的郁金香味道。陆小凤越看那离去的人影,越觉得眼熟,一脸古怪道:“那人难道是楚留香?”
朱见深挑眉道:“你见过楚留香?”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修剪漂亮的胡子道:“曾远远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他易容,不似现在这长相。郁金香的香味却很独特,闻过一次便不易忘记。”
等那人和追赶他的捕快们都走远了,四个抬着棺材板的大汉,也从他们身边路过,后面还跟着三个打扮怪里怪气的绿袍老者。
这三位老者在路过陆小凤身边时,目光一缩,避让开来,埋头直追过去,好似从不认识他。
朱见深目送岁寒三友离去,收回目空一切的笑容,这三个老家伙还算识趣。
陆小凤道:“要说楚香帅偷了别人的宝物,我相信,可是他手里从不曾沾染一条人命。所以玉天宝绝不是死在他手里。到底是谁杀了玉天宝?”
朱见深徐徐道:“自然是有人想要将这趟浑水搅得更浑。”
“有道理。”陆小凤一脸赞同,又是庆幸道,“幸好我已与此事再无半点瓜葛。”
见陆小凤的麻烦已经解决,朱见深产生了去意。他心念一动,身外化身就准备借故离开。不过这时候,一个卖花的小女孩,突然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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